她轻轻点头,表情温和,甚至还有一丝安然的笑意。
稍缓,她似是想起什么,于是抬手,继续写下去:只求互重,不相干涉。
望着那清秀的字迹,他蹙眉抬眼斜视她的淡漠,哼笑一声,“求之不得,一言为定。”
她依然只是那副静默无声的样子,极淡,极淡的微笑。
半晌。
他拂袖,踱回床畔,解衣宽带,可是却又似是想起什么,莫名奇妙的回头瞪了她一眼,然后把脱了一半的衣衫重新穿回,冷着脸离开了。
他关门的声音很大,像是使了全身的力气。
司徒宇。
出乎她的意料,她的这个“夫婿”
像个孩子。
自我为中心,性格恶劣,这点和许多富家公子如出一辙。
不过,却也懂得尽孝和专情。
还有,他看起来是非常的讨厌她。
起风了。
有一点受伤,但是却不疼。
洞房花烛夜,她一个人,也许以后也只是她一个人。
她的爱情,已经落下。
新识小姑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
天色微朦。
她刚刚合了眼睛,却又在那个梦里醒来。
潋滟花海,那个人一直牵着她的手,走了很远。
他对她微笑,对她深情不语。
已经三年了吗。
自他走后,她反反复复做着的那个虚妄的美梦。
起身下床,披上那件精美却不欠身的嫁衣,踩上绣鞋,踱到桌案前,吹熄了那支燃了一夜的红烛。
她嫁人了。
没有不甘,也没有不舍,嫁予一个也许永远都不会爱上自己人,然后把一些过往和难言的痛楚深深的藏在心底。
只是本来她就是个残破的人,谁会甘心娶个比自己还要年长些的哑巴,又有谁会真的兑现对她的承诺。
司徒宇和他,都是一样的吧。
于是在得知她要嫁给司徒家的大少爷之时,她便已然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不贪求,不舍慕,心如止水,就像,就像娘一样,即使爹身边的姨娘那么多,她的娘作为正式也从来不曾屑顾,她知道其实娘并非世人所说的那种虚伪大度,只是娘把自己的心收的很好,置于一个安全的地方,从来都不在爹身上,如此便不会觉得疼了。
这些,她起初是不懂的,可是,在遇见了那个人之后,她便真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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