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还有仙君爹爹低声的轻斥:“你这蠢孩子。
修真界人心险恶,为人立世自应多戴一副面孔,若是对某人心生不满也应不露声色,暗中蛰伏找准时机一击毙命,怎可当着别人的面泄露情绪?此次幸好是我,若是旁人在此,只怕你轻易脱不得身。
小团子可怜巴巴地眨着大眼,圆滚滚的小身子在爹爹严厉的目光下又开始颤抖起来:“爹…爹…,为什么要天天戴面具?不觉得憋气吗?不会热吗?”
卫赦看着怀里吮着手指头的小团子,凤眸之中罕见浮现出一丝无力来,只得道:“罢了。”
他扫一眼小团子沾满口水的手指头,眉眼之间闪过一丝嫌弃,双手本已经下意识地想把小团子放下,犹豫一下,终还是拿了一块帕子替他擦起手来:“君离你且记住,为父一生之中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娘亲,所犯罪恶罄竹难书,万死难辞其咎。”
他缓缓把小团子的脑袋按进自己怀中,不让他看到自己眸中深渊般黏稠阴暗的情绪,嗓音一如既往低沉动听,却已带上难以解开的失意:“本以为重来一次或可设法抵消些许罪恶,只可惜,为父已经永远失去被拯救的资格了。”
“爹爹?”
小团子一脸茫然地感受着仙君爹爹温暖强健的怀抱,只觉得自家在做梦一样。
迷迷糊糊犯困间,小团子似乎听到自家爹爹这么说:“日后,你便回来跟着我修炼吧。
弥补不了她,我总得让你成为值得她骄傲的人。”
祭天典礼如约而至。
莲华仙子揪着手里的帕子,痴痴看着南华仙君修长挺拔的背影,看着他镶金边黑袍在风中翻滚,看着…他手中牵着的小小孩子。
“红袖,如果…如果是宣布与我的婚讯,赦哥哥需要把卫小公子一同带上祭台吗?”
莲华蛾眉轻蹙,不知为何,她心底不安之感愈来愈严重,让她坐立难安。
赦哥哥这些天对她的避而不及,偶尔目光遥遥相对时对方眸中的冷漠,让她无数次不由自主地怀疑,是不是,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她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心窝往外慢慢地溢出来,浑身的肤肉不由自主地紧绷着,她的呼吸都急促和粗重起来,细密的汗珠开始浮现在她额角,一双秀眸之中隐隐有什么似要喷薄而出。
旁边的红袖睁大双眸,惊恐地看着自家小姐额角隐隐浮现的黑筋,口中连忙安抚道:“不会的不会的,小姐,您成为仙君的道侣,自然就是卫小公子的娘亲,仙君把小公子带上去,是对您的体贴呀。
再说,再说,木远仙君不也说了,仙君定是因为您而祭天的呢!”
“是吗,是吗…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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