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信呢?”
他的目光朝窗外投去,楼下开始喧闹,马车滚轮嚣张,叫骂祸乱四起,估摸着,该是郭宝坤带着私家侍卫当众收书了,他的视线有片刻不耐,落后半步的谢必安抱着剑走到窗台边,李承泽收回目光,拈起一粒毛豆仰着头往嘴里送,他说,“‘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那可是写出千古奇书的人物呵。”
李弘成并未搭腔,他便不觉《红楼》此书有多令人魂牵梦绕,虽笔法妙绝,遣词精湛,故事则实在太痴绝哀怨了些,不合他的口味,他倒更爱看些兵书,或者七侠五义之类的江湖事载。
谢必安看了半天,回头道:“吏部侍郎之子及太子门客借机闹事。”
李弘成这时也从坐垫上爬起来,挪到窗台边上看起了热闹,隔壁的动静也不小,范府小公子听到司南伯的名声被辱,蹬蹬蹬地跑下楼,声响震天,看到范思辙跟郭宝坤吵得面红脖子粗的,谢必安意外地说:“没想到这范家,还挺有人味的。”
大抵是看多了皇室天家的虚以逶迤,觉着新奇不已。
李弘成一向知范府管教不严,范建本身就是个混不吝的,他听他爹讲过这位财神大老爷年轻的时候是京都出了名的浪荡子,和当年还是诚王府上一个普通少爷的当今圣上在流晶河上威名远扬。
眼看着范思辙就要被郭家的家丁给围殴了,谢必安好心地问了一句自家主子:“要出手吗?”
“你就别抢某人的风头了。”
李承泽嗑着盐水毛豆,觉着比那劳什子翡翠鸡好吃多了。
李弘成还想着这个某人是谁,隔壁窗口便飞出一道白影,一脚踹在了蛮横家丁的身上,把他弟弟护在身后。
人呢,是飞出了十几米远,估计得断几根肋骨,谢必安不禁握紧了剑,这一脚,发力点、力道、控制,都不简单。
李弘成讶异地回头,看二殿下还坐在那儿剥毛豆,似乎半点不关心窗外事。
他扶了窗台,转身又走回来,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出手?
李承泽专心致志地剥着毛豆,头也没抬,说:“猜的。”
他当然不是靠猜的。
上一次,范闲就是这时候出的手,他记得清楚,郭宝坤和贺宗纬在此吃了小亏,而后的诗会上,再吃大亏。
他想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是不是就是为了让他别再立于范闲的对立面,这才赶在牛栏街的刺杀设计前,让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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