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双手一推,林江先应声倒地,躺在地上。
他嘴里不住地往外冒血,身体好像离了水将死的鱼儿,一挺一挺,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屋顶……梁仲然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傻了。
张大嘴巴,想叫却叫不出来,急得他拼命挣扎。
“真他妈晦气。”
马辫儿大喝一声,坐上车,率领众兄弟要走。
“大哥,这个小白脸儿怎么处置?”
马辫儿手一挥,把刀子扔到说话的小兄弟面前。
摩托车摩擦着地面,一阵尘土飞扬,马辫儿渐渐消失。
梁仲然哪里见过这样血腥场面,见好兄弟不住地吐血,终于叫了一声“林江先。”
小兄弟不知该如何处置,捡起刀,走到梁仲然面前,象征性的在他脸上划了一刀,眉尾至眼角被划出一道伤疤,鲜血立即淌满脸颊,踹了几脚,又一刀刺进腹部,嘴里说几句狠话,便和众弟兄散了。
梁仲然身子一软,歪倒在地。
他使劲儿站起来,弯着腰,踉踉跄跄地走向林江先。
他泪眼迷离,眼前一会儿是两个林江先,一会儿是四个林江先。
眼泪混着血水滴在林江先的脸上、身上。
他试图用手捂住林江先腹部的伤口,双手颤抖的,鲜血殷红。
梁仲然跪坐在地上,抱着林江先的头,脸颊贴着他的额头,眼泪如决堤的河坝,流泻汪洋。
脖颈上不同颜色的围巾,也被鲜血染成同样的鲜红色。
梁仲然想着以往的甜蜜岁月:想着为五四练横笛的日子,想着在旧城楼上那日的清风,想着自己生日那晚的欢愉,想着还没有为他庆祝的生日,内心如同刺入一把钢刀,所有的甜蜜随着身体留出的鲜血消亡殆尽,所有的期许也随着身体留出的鲜血干涸枯竭。
他抱着林江先,嘴里一顿一顿地说道:“我们还没有一起去调戏一个女孩儿,我们还没有一起去看过大海,我还没有陪你过第一个生日……”
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他忍着痛,背起林江先,一步一滴血地想要去医院,走出地下室没多远就晕倒在地上了。
天边已见曙色,如血一般的朝霞很快布满天际。
晨练的行人报了警,救护车很快到了,两人都被安排到重症监护室。
梁仲然昏睡了三天。
梦里,都是他与林江先欢乐的日常,追逐嬉戏,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洗衣服,一起吹横笛,一起旅行,一起野餐,一起k歌……最后他见到了猩红色的血,他又急又怕,挣扎着睁开眼,猛地叫出一声“林江先”
。
林江先进到医院的当天就被宣布失血过多死亡。
双方父母接到班主任的通知纷纷从外地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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