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原到达府衙后,自然满堂皆是汀州府的大小官员,坐得最挺拔最显眼最意气风发的当属胡知州和李巡防了。除此之外,府衙门口还挤满了汀州府的老百姓们,有的来求药,有的来领赈灾银,有的……来看热闹。
“启禀上妃,前日约法三章约定之日既到,不知上妃应承我等的救命药与赈灾银子何在啊?”胡知州自从在手下处得知唐原下榻的客栈并未凭空出现任何东西后,心再也不慌了,今日第一个就站起来,语气虽恭敬,却早多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他不知有多想在众人面前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什么王妃给踩在脚下。
“是啊,当日上妃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说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荡平葫芦山贼寇为大家取回药草……”李巡防此时也站起来,斜觑着唐原,附和道。
堂下汀州府各大小官员见唐原默不作声,此刻都咋呼起来,一面摇着头,一面指指点点,更有甚者都说出“女子误国”如此的话语来。而围在府衙外的百姓此刻在官员们特地大开府门的情况下,受到煽动也都群情激昂,指着唐原骂其骗子的大有人在。
“报——!”
正在喧哗的时候,由外跑进一名衙役滴着汗大吼:“报!城外有一队军士拖着十辆大车在城下叫喧,说,说是要见裕王妃!”
“可看清楚是谁?”李巡防和胡知州不约而同一起紧张起来。
“小的看的,领头的那个好像是,好像是葫芦山那个段星元……”衙役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
胡李二人面如土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唐原这才慢悠悠站起来:“放他们进来,是给我们送药材来的。”
“喔!有药咯!”唐原此话一出,声音虽轻,府外众百姓却听得清清楚楚,先此起彼伏喊了起来。
胡李二人心下喊着要糟,却也无法阻止送药队伍进城,等的不到半柱香时间,诸官员从方才的议论纷纷已经变为了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而送药队伍也浩浩荡荡地进了城,到了府衙外。
段星元在衙役的带领下,一身沙场气地迈入大堂,惹得堂上大小官员都冷不丁一阵抖,他们这些养尊处优在官府内深宅大院的人,哪里接触过这样一身杀气的将军?此刻都生怕段星元一个不爽,抽出腰间佩剑把自己一剑结果了。
段星元走到唐原面前,顺从地跪下:“启禀王妃,段星元率葫芦山上共两万精兵归顺裕王,并运十箱药草至汀州府衙外,请王妃示下!”
此时胡李二人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面如土色。唐原嗤笑一声,问道:“胡大人,药草已经按约定送来,葫芦山叛军也已悉数归降,大人可否按照约定打开粮仓济民?”
“啊?啊,开仓,开仓,要,要……”胡尹掏出手帕擦着面上的冷汗,摆手吩咐下去,“去,去开粮仓,给,给上妃开粮仓……”
“别忘了,还要请城中大夫给众人把脉配药才是。”唐原冷冷地补充道。
府衙内衙役片刻不敢怠慢,都急匆匆跑动起来,府外百姓更是激动得下跪磕头,口中千恩万谢,于人群中,唐原好似还看到了穿云寨中的老老小小也挤在其中,泪流满面地磕着头。唐原难得绽出了一个笑容。
“上妃先莫要高兴得太早,这粮草和药材迟早也要用完,没有赈灾银,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李巡防狠着脸冷冰冰地道,“上妃的赈灾款再不酬齐,恐怕汀州府迟早还将落入穷仄的境地。”
唐原柳眉倒竖,往前踏上一步,铿锵有力地大声道:“李巡防要首先搞清楚两件事,第一,汀州府落得现下此景,不是我的错,而是在座各位尸位素餐导致!第二,我来此趟仅仅是奉命赈灾,并非为尔等治理一州一郡,汀州府将来何去何从,问的是座下诸位,不是我!另外,既然我已答应酬足银两,自是不会食言!”
唐原的话语堂堂正正,一字一句牢牢地威慑住了众人,无人敢多说一句话,而李巡防更是憋红了脸。
“上妃说的这么多,亮出银两才见真章!”李巡防最后狠狠憋出这句,已是让众人都替他觉得丢人,显然这是促狭到紧了,才流氓似的扯出话来给自己台阶下。
“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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