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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今天烙了面起饼吃,分量可足呢,阿姊还悄悄地给你藏了个,不快点回去就要给大黄吃了。”

黄鹂儿对弟弟的胆小很不解也很无奈,心里又气又怜,俯身把他扶起,替他擦去眼泪,“男孩子不要掉眼泪,你不是听过很多侠客的故事吗?好男人就要坚强勇敢,不随便哭鼻子。”

黄狗儿拼命点头,继而又问:“阿姊,可是我忍不住害怕怎么办?我是不是顶没用……”

这个问题太尖锐,黄鹂儿也无奈了,她笑着点点弟弟的鼻子道:“谁说的,我家阿弟最善良了,勇敢就慢慢学。”

回到家中,父亲果然没发现黄狗儿换了衣衫,他就着面起饼,喝得醉醺醺的,在猪朋狗友面前不断吹嘘祖父的威风史和听来的侠客传闻。

母亲早就躲去了厨房抹眼泪,狗儿吃完阿姊藏好的面起饼,躲去院门外,偷偷听父亲说侠客的故事,这是他最喜欢的事情。

父亲说:“卫国有个叫荆轲的侠士,读得好书,舞得好剑,慷慨侠义,最是风流人物。

据说,他闹市手持长剑,端得是英姿洒脱,虎背熊腰,一剑就了结了那欺男霸女的恶霸,人人称好,好些人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奈何惹上官司,然后四处游历,做了无数行侠仗义之事,真正是我辈英雄,英雄……”

荆轲好厉害,真是大英雄。

要是自己也有那么厉害,那么勇敢,就能把欺负人的恶棍统统杀死了!

不行,杀死太残忍,就狠狠揍他们一顿,揍到他们不敢惹自己就好。

黄狗儿抱着膝头,痴痴地在心头画着一个又一个的美梦。

【贰】父亲死了,他喝醉后失足落入易水,再也找不着了。

酒鬼父亲也比没父亲好,原本贫困的家庭更加贫困。

母亲大受打击,病情加重,一拖再拖,终于拖不下去了,在父亲死后的不久撒手人寰,留下这对年幼儿女和许多债务。

风雪漫漫,年关将近,是逼债的日子,数目大得不是两个孩子能承受的地步。

父债子偿,那些吸血虫没有同情,也没有宽容的余地。

不是没求过,但黄家亲戚们都是穷苦人家,精打细算过日子,对两个孩子的恳求都如火炭般避之不及,都说这对姐弟可怜,但这年月可怜人那么多,谁又帮得上谁?唯三叔心存不忍,悄悄塞来几十个大钱,饶是如此,他还是被三嫂扯着耳朵痛骂了一整晚。

凶神恶煞的债主们拿不到钱,便卖了黄家的房子和家具。

看着恶棍们冲进门,将熟悉的家抢夺去,将母亲留过的痕迹全部抹消,黄狗儿心里发酸冒苦,抽泣不已。

黄鹂儿倒倔强,她笑嘻嘻地安慰弟弟:“狗儿不怕,男子汉别哭,只要人在,房子去了可以再来。”

卖房子的钱离债仍差老大一截,债主不依不饶,他们把俩姐弟关在屋子里看守,自个儿在堂屋喝酒吃肉,商量如何卖人换钱:“姐姐长得颇标致,卖去窑子也差不多了,弟弟看着没精神,能值几个钱就卖几个钱吧,得钱就按这样分这样分,总归还是要吃点亏……”

听着隔壁可怕的对话,黄狗儿害怕极了,他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哭得债主都头晕,过来狠狠打了他几巴掌才肯老实,奈何心里恐惧难忍,只好憋着声音死命哭,眼泪鼻涕满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求饶未果,他抓住黄鹂儿的衣袖,问了一次又一次:“阿姊,我们以后怎么办?阿姊,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不要被卖,阿姊救我……”

明朗雪夜,几缕月光从窗口缝隙透过,将黄鹂儿难看的脸色掩去,她轻轻地开口,仿佛在唱最温柔的儿歌般哄着弟弟:“狗儿不怕,男子汉不哭,阿娘曾说菩萨在世上都有三苦八难,熬过苦难就是幸福。

咱们只要人还在,有手有脚,这点苦算什么。

就算分别也是暂时的,你坚强些,要好好的过日子,阿姊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黄狗儿依旧在哭:“隔壁巷的小春被她娘卖了,就再也没回来。”

黄鹂儿含笑道:“小春是小春,阿姊是阿姊,阿姊天天想着你,总归会回来的,阿姊还要给你娶媳妇,你说媳妇像二丫那样如何?”

“我不要二丫,二丫又丑又凶,还会打我。”

黄狗儿急忙嚷道,他从薄毯里钻出脑袋,悄悄看着阿姊,阿姊嘴角带着的那抹笑意是那么的轻松那么自信,让人放松了许多。

是啊,阿姊是全天下最聪明能干的女人,小春怎能和她比?就算小春回不来,阿姊总会有办法回来的!

想到这里,他原本恐惧的心仿佛安定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离别忧伤,“阿姊,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黄鹂儿想了想,然后指着屋外说:“你记得易水旁那棵大梨树吗?你年年都去梨树上摘果子给阿姊吃,阿姊最爱那棵树结的果子,所以等这树开了五次花,结了五次果,阿姊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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