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机械龙的齿轮咬合声裹着罡风灌进耳朵,我踩在锈迹斑斑的青铜日晷上,看云层下方炸开的血色剑芒把整片天空染得像块生牛排。
甄宏图往机械龙动力舱又塞了三张雷符,爆炸的加速度让我差点咬到舌头。
“老林,你那个便宜师父给的坐标准吗?”
甄宏图扒着龙角大喊,迎面撞碎的灵气乱流在他脸上割出细密血痕,“这他娘的是云梦泽?说好的烟波浩渺呢?”
我望着地平线上翻滚的浊黄色雾瘴,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三天前还碧波万顷的云梦大泽此刻像被倒扣进墨缸,数不清的腐尸在浑浊水面载沉载浮,残破的宗门旗帜缠在浮肿的指节间。
“青玄弟子听令!”
我甩出应龙尾缠住机械龙尾椎,鳞片刮蹭出火星子在雾瘴中劈开通道,“落地后三人成阵,看到血剑标记先撒驱邪粉——孙矿工!
把你裤腰带上那串镇魂铃系脖子上!”
浓雾突然被猩红剑光撕开豁口,二十丈高的浪头里冲出个浑身缠满锁链的独眼壮汉。
赵护法踩着具元婴期蛟龙尸骸,血剑在掌心凝成实体瞬间,我分明看见他左眼瞳孔里嵌着枚青铜卦盘。
“林长老来得正好。”
赵护法的笑声震得水面炸开尸块雨,他身后浮现出三百六十柄滴血飞剑,“本座刚把你们陈掌门炼成剑傀,正好让你们师徒团聚。”
我后槽牙咬得生疼,丹田里应龙逆鳞突然发烫。
蒸汽机械龙腹腔内传出齿轮卡壳的异响——这孙子居然在雾瘴里掺了蚀铁蛊!
“接着!”
甄宏图甩来半块青铜罗盘,雷符在他指间叠成莲花状,“带新人布四象阵,这老癞蛤蟆交给我......”
话没说完就被漫天血剑打断。
赵护法身后飞剑竟化作血色蒲公英,每根绒毛都带着元婴威压的剑气。
孙矿工刚撑起的玄武盾瞬间千疮百孔,两个外门弟子还没惨叫出声就化成血雾。
“都他妈躲开!”
我捏碎怀中的青铜日晷,时光碎片割破掌心时,应龙血脉在经脉里发出远古咆哮。
当第一滴血珠落在机械龙动力舱,生锈的齿轮突然镀上青铜光泽。
嗡——
方圆十里的时空骤然凝固,赵护法狞笑的表情定格在扭曲瞬间。
我伸手探进虚空,抓住某段两千年前长安城雨夜的记忆。
水珠顺着指尖滴落时,掌心里躺着个湿漉漉的青铜匣。
“墨家非攻匣,开!”
三百六十道机关盾牌在弟子们头顶拼成玄龟阵纹,血色剑气撞在墨色龟甲上迸出刺目火花。
甄宏图趁机把雷符拍进龟甲缝隙,炸开的紫霄神雷顺着血剑反噬,赵护法左眼的卦盘突然转快三倍。
“林长老还有这手?”
赵护法抹去嘴角黑血,脚下蛟龙尸骸突然睁开空洞的双眼,“可惜本座在归墟捡到过更有趣的玩具......”
蛟龙骨缝里钻出密密麻麻的青铜蠕虫,每只虫背上都刻着扭曲的甲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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