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般说,他们且还要来?”
唐婉垂眸盯着指甲,嗓音平静无波。
青云气道:“可不是?那为老不尊的,说老爷将来不知哪处要求他这族长,还说主子奴才,常远似这等硬气,有时道着!
你说可气不可气?”
“他这族长?”
唐婉不由冷笑起来,道:“族长又不是刻他脑门上,风水轮流转,今日到哪家?好东西,大家轮着坐庄才好。”
青云听不懂这话,只顾气道:“小姐,你可要好好与苗嬷嬷说道,且别费口舌与他们,咱府上看护也不是摆设,都丢出去,把他们打个半死才能消气哩!
甚么张致到这处闹!”
碧云顿了顿手,横她一眼,道:“得了,姑娘家家的喊打喊杀,还不快取衣裳来,一会儿该用膳了。”
青云做个鬼脸,忙取了杨氏新近替唐婉做的衣裳,一件青绿流云妆花小袄,配上金枝绿叶百花裙,清浅淡雅,配着唐婉淡妆浓抹的好颜色,不经意间先出一股子浑然天成的俏丽。
等青云碧云扶着唐婉到前院来,苗嬷嬷已然是收了声,那些个人俱骂走了。
苗嬷嬷站在门口台阶上,左右打量一眼,道:“打扫干净了,乌七八糟的甭想舔着脸到这处,贼忘八,造化低!”
“都仔细着点儿,一会贵客登门,莫要慢待了。”
门首奴仆一叠声应了,立时洒扫起来。
等苗嬷嬷进得门来,见了杨氏与唐婉,俱送到花厅伺候着。
唐府的热闹闹出不小震动,最近的莫过于间壁那处永嘉郡王府。
赵士程听着徐嬷嬷一五一十回话,嘴角地笑不曾下去过。
徐嬷嬷眼明心亮,笑道:“原是他族长不明事理,我瞧着被骂也是该他的,惯要欺负人怎的?便是唐家没个儿子承继家业,也轮不到他们指派不是?”
“要我说,有恁样心善的爹娘,唐家大姐儿也会好性儿,往后嫁到哪家,指不定让人欺负了去。”
说这话时,徐嬷嬷细瞧主子神色,已看出□□分来,便笑道:“爷往唐家赴宴,该起身了,老奴备些礼来。”
说着便去了,暗道礼得备得厚厚才行,往库房那处多找些女儿家喜欢的。
赵士程依旧嘴角带笑,手中握着笔,迟迟不肯落下,耳边响起徐嬷嬷那话。
嫁到别家去?
怎的会再有这等事儿,赵士程倏而丢了笔,隔着雕花窗棂望向唐府。
碧空飞过一群燕儿,栖在香榧树上,鸟鸣阵阵,自有自在。
前世都不曾让她再入别家门,今生,更不可能的。
赵士程推门而出,留下一室龙涎香,随着半阖窗棂吹入的风,消散而去,吹落画案上简单勾勒几笔,却一眼看去便知是谁的画像。
画上留白处有几句诗文:情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唐诚丢开族中那事,早早在府门等候,将赵士程迎接入府,一切妥当。
“郡王请。”
唐诚满脸堆笑,邀请赵士程入席。
赵士程脚步微顿,略侧过身,道:“德甫已说过多次,老先生在朝为官,我每一同为官家效力,且不必客气,如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德甫罢。”
唐诚福至心灵,朗声大笑道:“老夫暨越了,如此,德甫请入座。”
二人分宾主坐下,唐诚又吩咐道:“去请大姐儿来,今日小聚,不需多礼。”
丫鬟应声去了,此时唐婉早候着,连杨氏也一并来了。
母女两入了厅门,赵士程忙起身拱手,黝黑瞳眸瞧着日思夜想的人儿,极力忍着才不曾上前搂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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