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兰恬那一双镰刀一样的弯刀竟叫她耍得行云流水自成一幅画卷,也算是难能可贵了,亏着小祖宗还是个实用派的,从不搞什么花架子,大概好看就是好看在那份利落与轻巧吧。
兰恬向来是不会输了气势的,对方既然站好了,她便也提着刀进去,走得还算是随意,往那儿一站,四平八稳,若没昨日那场,落在人眼里妥妥的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故而哪怕她昨日露了一手,这模样还是叫人有些轻视,对面自然也是觉得这就是个小姑娘,昨日那位大兄弟输得惨全然是因为他自个儿太水了——诚然这也是一个缘故。
可同一辈分的,当真成了那“精”
,又怎么至于跑到这儿来欺负小姑娘?欺负小姑娘也不能欺负得太难看,加之上头齐昕是有过吩咐的,这位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京城杨氏子,杨聂,请姑娘指教。”
摆出的都是京城那套规矩的姿态。
周围顿时一阵交头接耳,显然是有人听说过京城杨氏,可到底,最出息的不可能是杨聂,不然他可没机会跑到这儿来浪,早该上前线守着或者到御林军里头占个位置了。
兰玉胭也是瞳孔一缩,上辈子杨聂也是齐昕的左臂右膀,她生前所经历的最后一场,带头人正是杨聂。
兰恬却是个“孤陋寡闻”
的,完全不晓得杨聂是哪根葱,这会儿也是有样学样,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岭南兰氏女,兰恬,请杨公子赐教。”
兰玉胭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妥当,不晓得藏在哪个旮旯里的齐飞却是嘴角抽了抽,看向姜昊的眼神里满是“孺子不可教也”
的绝望:“我这不是告诉她们江湖事江湖了了么?”
报什么名号提什么家族,就该一刀上去干他丫的呀!
姜昊表情没有变动,只默默看着那边,同时也注意着四周动静:“能赢就行……谁?”
他出手快,截住他的人却更快。
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汉子背后走出了个看着忒弱气的公子,公子看着齐飞,笑了笑:“二弟,好久不见。”
这头兰恬和杨聂报完了家门,杨聂笑了笑,指了指地上那个不知何时画出来的圈,很是嚣张:“不过是切磋,也不必搞得太难看,一炷香时间,先出圈者败。”
这也就是按着武林大会的规矩了,兰恬不管规矩,一应都说好。
再往后自然而然就是动手,动手一事上,兰大姑娘向来不会虚,一双刀仿佛跟她是一体,指哪儿打哪儿。
杨聂不同于江珮儿,他自诩是个贵重的,在家里又是规规矩矩地剑法兵法学出来,可以说跟兰恬一样都是走的中规中矩的路数,故而这场比试原本该是兰恬在家中的时候与兰家同辈少年动手的模样,只是很不巧,兰恬不久前跟江珮儿交过手,且前一日又观摩了一场。
十五岁的姑娘,即便稳重也不可能说全然不轻狂,甚至自打在江珮儿手中吃过亏,兰恬便开始琢磨了,昨个儿一看,忽然就通了些关窍,此刻使出来哪怕生疏,也说不好是不是完全没用处。
至少,单论实战经验,她与杨聂还真说不好谁更多些。
都是轻狂的年岁,兰恬不惧,杨聂也不可能乐意在个身量不到自个儿肩膀的小姑娘面前吃亏丢脸,可兰恬这人,本身便不能算是个中规中矩的,此时新学了些伎俩,没经过旁人纠正,用起来尚有错漏,却正好能对付杨聂这种没与人动过几次手的。
原本大抵能算上旗鼓相当,奈何经验不足,一下子乱了阵脚,等着的便只有败绩了。
周围一圈人,原本还想着看个热闹,哪承想这热闹越看越乏味,倒叫人巴不得推开杨聂自己顶上去,试一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东西都敢学的小姑娘。
杨聂败绩是情理之中,此刻他脸色是确实不好看,大抵也是被刺激到了,全然不顾之前的矜持,看着兰恬道:“下一次,我不会输。”
兰恬早对他没了兴趣,“哦”
得敷衍至极,可杨聂家里也没教过他死缠烂打,故而哪怕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此刻也只是憋着,愿赌服输。
倒是他刚下去,便又有人上来了,直接便挡了兰恬下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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