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有点说重了,小孩没收住。
小灰灰吞了口唾沫:“师傅,停车!”
出租车左后车门上了锁,从里面开不开。
杨劲看小灰灰扳了几次把手,手都是抖的。
只好从右侧下车,把这头发怒的小瘦牛放出来,看他鼻孔喷着怒气走了。
杨劲约的人,是省二院的呼吸内科顶级专家,响当当的业务副院长,方杰女士。
方杰是许言午生前的闺蜜。
在国外进修了大半年,刚回国没几天。
除了同父异母的姐姐杨锐,方杰是跟杨劲最亲的人。
许言午意外离世后,方杰成了可以与杨劲共同缅怀、谈论已故母亲的人。
最近两年,二人见面不如前几年那样频繁,可每年总要见上一两面,而且,每次会面必谈许言午。
杨劲从方杰家出来,已经快十一点。
方杰独居,是位上得厅堂下不得厨房的职业女性。
杨劲在她家喝了一肚子好茶,加上打球消耗体力,到家就饿了。
严格执行健身教练指令的话,晚饭是不能吃的。
最好是不吃,退而求其次,吃点水果、酸奶、坚果、燕麦,实在熬不过,就吃点鸡胸肉,那玩艺增肌。
杨劲冲了碗燕麦片,吃了几口,不觉得饱,反倒越吃越精神,睡意全无。
料想不好,想是方阿姨家的茶厉害。
只好换上运动服,关了灯,精神抖擞地去落地阳台玩器械。
这个地点、这个窗外的夜景,这个黑白背景里的男人,已经成了固定节目。
杨劲的失眠很稳定,也很顽固。
他原本睡眠质量也不高,睡眠时间短,深度睡眠更是难得,夜里如果醒来,就要睁眼到天明。
后来许言午去世,他跟杨国强那种疏离的亲情也变了味,他在原来的家里再也没办法入睡,只好搬来这里独居。
白日里如何金戈铁马,到了晚上,必有此一役。
为了确保每天能够入睡,他尝试了很多办法。
经过多年实践,总结出最有效的四大助眠神器:喝酒、锻炼、安眠药、性生活。
其他三项,考虑种种后遗症和副作用,不能经常使用,他最常使用就是眼前这一招。
做完最后一组深蹲,汗顺着发梢滴下去,流进脊椎的凹槽里。
他把汗湿的毛巾随意丢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拖着关节几近失灵的“假腿”
坐在器械上,额上的青筋缓缓沉入皮肤,享受身体能量刚好足够呼吸和存活的片刻宁静。
他不知道小灰灰是否安全到家。
拿起手机拨过去,没人接,二十出头的少年,睡眠想必信手拈来。
他又想起小灰灰下车前说的话:“人家现在是记者。”
“那个队长是全日制本科毕业。”
“你以后不要跟我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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