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今年秋天来得特别晚,哪怕是九月末,中午有太阳直射时仍热得人有些无法忍受。
校园里种的银杏黄了一片,金灿灿的在地上铺成一张毯子。
还有几片叶子被风吹着送进开窗的教室里,找着停机坪似的落在桌面上。
施平将手中的文件整理好,招呼道:“谢绥,走了,带你吃冰去。”
谢绥从一堆A4纸叠成的“纸山”
中抬头,应了一声。
"老板忒不地道。
"
施平一面扯着自己的衣服领子,一面向谢绥走去:“这么大热天的喊我们来干活,出汗多了可是要长痱子。”
谢绥将文件在电脑上保存好,起身和他一同走出了教室。
他今年如愿以专业课最高分入学B大研究生院,和身边的施平一起被分到了同一个导师手下。
施平和他也算有缘,都是S市人,都是辞职考研,年龄也相仿,很快就混熟了。
“对了,我还忘了问你,”
走出一段路,施平忽然开口,"上周那个男的再来了没有?"谢绥原本正在挽袖子,听见他问的话后动作一顿,继而若无其事道:“没有了,谢谢你啊。”
“没有就好。”
施平“啧”
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厌恶:“这种人我见多了,就是看你发达了,在B市读书了,所以脸都不要也得硬往上凑。
下次你别心软他,该揍就揍该骂就骂。
"
他说完,偏过头看了一眼谢绥,摇头叹气:"算了算了,就你这副文弱的样子,估计也不能动手揍他。
"
“哪有啊,”
谢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之前也是揍过他的。”
施平显然不信,搭着他的肩转移了话题。
谢绥时不时附和一句,却没听他在说什么。
上周一的晚上,瞿成栋来B市找他了。
一年前的夏天他不告而别,带着这三年在望海攒下的积蓄来了B市。
谢绥甚至没告诉陈与山自己什么时候走,但陈与山好像心里有个闹铃似的,刚刚好在他离开望海的那天等在他楼下。
小孩往日满是痞气的脸上藏着难过和伤心,不说话,就这么站在大门口,直勾勾地看着他。
谢绥将行李箱搬上出租车,到底还是没忍住,回头问他:“看着我干什么?”
“我想送送你,”
陈与山低声说,"总不会也不让我送吧?"
>谢绥和司机说了句让他稍等一会儿,慢慢走到陈与山面前:“往后没人盯着你学习了,你得自律,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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