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人原来有那么多,连过道都有人站着。
我很顺畅地飘在上面,提前找到座位,使劲朝顾怀招手。
我之前真没想到,顾怀连这种情况居然都能应付自如。
当他排除万难坐到座位上时,连耳朵上的耳机都挂得稳稳的——为了能跟我随时交流不被人当成疯子,他特意戴上了这副耳机。
“你很有经验嘛。”
我调侃说。
“这算人少了,你是没有经历过春运。”
顾怀说得十分潇洒,“我曾经一口气坐过二十三小时的绿皮车,还是站座,那才叫挤呢。
你没见过吧,厕所里都站满了人……”
他侃侃而谈,我试着想了想。
发现哪怕我现在是个灵魂,都觉得腿好痛哦。
说起来,顾怀这家伙不仅相当倒霉,过去还吃过不少苦,但他每次提起时从不抱怨,反而带了点炫耀,带了点得意。
这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接近无敌了。
生活中的苦难接踵而来,如果换成其他人,比如说我,估计早就被打击成一滩烂泥。
可他不仅没有倒下,反而懒洋洋地站着,直接将那些苦难当成菜一道一道吃下去,完了还能咂咂嘴,得意地告诉别人是什么味道。
其实,我一直很佩服他。
只是这种佩服本身就让我很不舒服。
过去跟邱一程和他见面的时候,我总是想在邱一程面前表现得比他强一些,奈何自己又确实没有那个水平,最后总是弄出许多笑话。
我越迁怒顾怀,就越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一无是处。
后来,他出了事,我甚至曾经窃喜过。
之所以帮他付医药费,也是因为终于能居高临下地、以怜悯的态度对待他。
我对他有恩,因此,我们的地位便勉强可以平等,我甚至还要比他高一点点。
可现在……“快开车了,你要不要进到葫芦里来?”
顾怀小声对我说。
我忙使劲摇头,坚决拒绝:“不不不,我自己注意就好。”
那个葫芦是邱榆关给顾怀的,据说对灵体很好。
我之前坐飞机的时候没怎么注意,把自己弄得更加透明,虽然可以慢慢养回来,但据说时间久了,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妙的影响,比如失眠多梦什么的。
我是个鬼,我可以不怕失眠多梦。
但之前被收进葫芦里的记忆实在太过惨痛,我宁可多做十个噩梦,也不要再进到里面去了。
顾怀见状也不勉强,取出瓶水喝了一口,扭头看着窗外。
外面是行色匆匆的旅客。
他有一搭没一搭跟我说着话,不一会儿,对面坐上来一对学生模样的年轻情侣,他冲我做了个无奈的动作,表示暂时不能跟我聊天了。
我一开始还有点不满,过了会儿火车开动,我才发现,火车上的陌生人们居然能那么轻易地聊到一起去。
那对学生情侣没多久就打开了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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