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转身看着他,低头笑了:“子初,可不可以把回忆卡在温暖里?”陆子初眸光很黑,面色难看:“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六年前你已经伤害我一次,六年后的今天,难道你还要拿着刀剜我的心吗?”阿笙看着夜色,半晌后,这才开口:“你看,六年前,我和你的爱情就已经蒙了尘,难道六年后仅仅因为我生病就可以不计前嫌,把这些年累积的灰尘全都擦干净吗?”周围很安静,陆子初声音平淡,一如既往,他说:“阿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不会跟你回国的。”看了他一眼,阿笙准备回房间,却被陆子初抓住了她的右手,修长的指节刚好覆盖在她的小拇指伤疤上,阿笙咬唇不语,陆子初一字一句道:“好,不回国,我留在美国也是一样的。”阿笙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脸庞在月光下异常苍白,她对陆子初说:“这些年我并不寂寞,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常常看到你,因为你出现在我的幻觉里,我还能听到你的声音。小拇指这道伤疤时刻提醒我,我究竟有多不正常。缝针的时候,医生对我说,如果疼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我不觉得疼,但心却很难受。我把幻听当成了现实,我六年前失约,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我想见到你之后,跟你道歉,我早已不奢望能够跟你在一起。现在的我甚至不敢照镜子,镜子里面的顾笙很陌生,陌生的让我感到害怕。很多东西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为了爱你,我很累……”陆子初心头掠过一阵寒气,身体僵硬,仿佛被人逼到了悬崖边。退让,他的爱低到尘埃里更新时间:2014-4-2811:37:33本章字数:1982阿笙回房间的时候,陆子初还站在院子里,她走的不快,如今的她,注定无法快步行走。身体,早已在岁月里衰败不堪。她想起小时候,她在南方小县城里肆意奔跑,不知疲倦。她跑的很快,又加上石子路坎坷不平,时常会摔倒在地,于是双膝处往往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奶奶心疼她,一边帮她上药,一边喋喋不休:“冤家啊,我都这把岁数了,你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吗?”她当时不觉得疼,反而想不明白,摔伤的那个人是她,怎么奶奶看起来比她还要疼?后来,她长大了,她开始明白,什么叫爱,什么叫悲喜与共。直到现在,她都没办法接受生病后的自己,她在漫长的岁月里,仿佛每一日都行走在刀刃上。她体验过这种茫然和锥心之痛,所以不愿意再强加给别人。陆子初的完美,她的残缺,仿佛王母划出的那道银河,隔开了牛郎织女,也隔开了她和他。世界沉寂了,仿佛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在了夜色尽头。她现在已经不敢轻易点头许诺,怕给他空头希望,怕伤了他的心,怕疼。……多年来,“顾笙”这个名字,让陆子初在死心塌地中备受煎熬。陆子初并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男子,六年音讯全无,昔日恋人若是过得比他好,他没办法牵强祝福。他过得不好,所以私心里也不希望阿笙过得比他好。但多年后,再遇阿笙,事实远比现实残酷,在他以为阿笙幸福快乐的同时,她却在密封的房间里受苦。他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绝望,他一度很迷茫,他想不明白,美好的年华里,阿笙被岁月尘封,这对突遭变故的她来说,究竟是慈悲,还是残忍?手机在响,这是他来到西雅图之后,被人拨打的字数:1632这天晚上,也许不能称之为晚上。凌晨四点,阿笙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到了不该出现在阁楼里的顾城。顾城穿着黑色直领衬衫,因为在家里,所以没有系领带。这么晚不睡觉,守在阿笙床前,分明是有话要对阿笙说的。顾城宛如老僧入定,见阿笙醒了,也不说话,保持原有姿势,似是想事情出了神。坐的太久,顾城有些腿脚麻木,就连思维也变得越发僵滞。朦胧的床头灯光下,先前陆子初别在阿笙发间的梨花,悄然放在床头柜上,颜色温暖。阿笙觉得,这样的沉寂很有可能会在某一个瞬间将她淹没其中,她正准备说些什么时,顾城却开口说话了。——前几天,我和几位同事去一家华人餐厅吃饭,餐厅里播放着一首30年代的歌曲,卢前先生的《本事》。——记得当时年纪小,我爱谈天你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在叫。我们不知怎样困觉了,梦里花儿知多少。顾城念得很慢,声音低沉,很好听,这首词被他娓娓道来,比原有词意更加温暖怀旧。阿笙垂眸,将所有情绪隐藏在了黑暗里。她能够听得出来,顾城嗓音隐隐发颤。很久之后,顾城嘴角带笑,但眼眶却有些湿润:“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生活在大院里,男孩斗蛐蛐,女孩玩跳绳;我们曾经是那么快乐。不像现在,长大了,可长大却伴随着伤痛。回首望去,记忆中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这首歌,让我心里很难受。”顾城这时候已经习惯性的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支烟,夹在指间,拿出打火机正欲点燃,却因为看到了阿笙,动作僵在了那里。阿笙阻止他把烟收起来。“没关系。”她说。烟被点燃,烟雾袅袅中,顾城的脸,阿笙怎么都看不清楚。“阿笙,我想家了,我想回到大院里,找回我们的过去,如果找到了,我想问一问,曾经的我们都到哪儿去了?”阿笙没有看顾城,因为她知道,他的脆弱不希望被她亲眼目睹。原来,忘不掉过去的人,不仅仅只有她,还有顾城。记忆中,那个穿着校服,神采飞扬的少年,早已被顾城亲手葬送在了成长里。现如今,他眼睛很空,没有温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阿笙放手。陆子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两张机票,目光落在阿笙的脸上,是在逼她,也是在逼他自己:“我们一起走,或是我留下,永远留下。”陆子初出了一道选择题,答题人是阿笙。阿笙咬着唇,陆子初就像是种在她身体里面的毒,深入骨髓,得或弃,都是伤。妥协,他是她戒不掉的毒更新时间:2014-4-2811:37:34本章字数:1695没有人知道,顾笙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能允许自己尘埃落定,万念俱寂。但陆子初却用几秒钟成功演绎了百年身,漠然逼仄的目光维持着作为男人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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