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区域,下雨时毫无阻挡。这栋土楼本身又地势较低,极易变成水漫金山,针对这种情况,天井底部周围原先设了八个排水口,引到附近的入河排污口。而吴邪的计划需要大量的渗透水,所以在雨水淹上一楼、引来其他人注意力的时候,必须保证排水口一直堵着。那些伙计们懵懵懂懂,只说好好好,跟着老板干。吴邪转头,揪出刘丧来,道:“上次你被揍没伤到耳朵吧,你就待在一楼,听听地下有没有声音,还有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刘丧一脸老大不愿意,就说不妥不妥,“我们不能听你的,万一有人报警怎么办?你这是扰乱公共秩序罪。”“你还怕报警?不愿意听我的话,直说就好。”吴邪审视般看着他,“你是不是只听你偶像的话?要不你去楼顶跟他一起被雷劈?我们这的规矩是这样的,小哥不在,就听我的,有时候就算他在还是得听我的。”胖子在旁起哄道:“有没有眼力见,你这段时间还没发现吗?我们大老板和二老板地位平等,决策权是一样的。”刘丧便撑着把伞,蹲到一旁,像个蘑菇似的,一动不动开始听雨水落地的声音。吴邪给胖子递了个眼神,胖子收到信号后疑惑地眨眨眼。吴邪在桌上敲了敲,意思是:他、知道、吗?胖子挠挠头,“不清楚。”“他的耳朵还有用,别太为难他。”吴邪几乎是用气音说的,还把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防止被听去。胖子想了一想,在理,偶像谈恋爱对粉丝的打击总是很大的。他又指了指头顶,意思是,但是你们在楼顶那么放肆,可能已经被听到了。楼顶上,雷电交加,张起灵站在屋檐上专注地看着天边。远方的闪电映在他的瞳孔中,他缓缓闭了眼,雨水打在脸上。要不要屠城(屠城:杀光所有狼人之外的角色。)黑瞎子看着一群人忙忙碌碌,倚着柱子道:“古代人民总是幻想神灵生活在天上,甚至给每个星宿起名字编故事。明明是虚幻的东西,却把它们视作比任何权力都高不可攀的崇拜对象。雷电也是一样的,因此咱们有了雷公电母的形象。”“你既听不见看不清,又不来干活,”胖子道:“还在这儿说风凉话。”“但是,那些真的是虚幻的东西吗?”黑瞎子笑笑。这里的排水口是孔状的,马蜂窝一样,孔洞与瓶盖一般大。他们削出很多块木楔,包着布钉进去,又从土楼停车场找出一袋黄泥,悄悄扛出来,用这种黏性非常大的材料抹上两层。八个排水口全部以这种方式糊上,一番折腾耗了将近三个小时。幸好时间已进入深夜,经过的人不多,这种诡异行为没有引起土楼内大面积惊慌。偶尔有人起夜路过,看到他们深夜抛尸一般的举止,就投来奇怪的目光,然后快步离开。水开始漫了上来,托老天的福,雨势很大,水位涨得快。刘丧渐渐摆正态度,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期间胖子询问他,得到的回答是摇摇头,表示依然没有回声。但显然他也没有就此罢工,仿佛听到了别的不自然的声音。积水逐渐漫至脚踝,胖子有些提心吊胆,看了看周围,心想迟早会引来其他人。不消说住在一楼的散客,值夜班的也会到处走动。等到漫至小腿肚的时候,大家发现自己被水淹没,惊慌失措,那些堵住的排水口可能会守不住。他回头看了看,发现那个戴墨镜的家伙不见了。土楼外的露天停车场内,黑瞎子撑着把黑伞,幽魂一般随意地走到一辆车旁。他伸手去拉车门,打不开。他其实并没有这辆车的车钥匙,也不知道车主是谁,但是依然继续拉了几次车门。防盗装置终于启动,发出刺耳的报警声。黑瞎子前往下一辆车,继续尝试。不一会儿,场地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报警声,一辆接着一辆,声音大得足以与天上的雷声媲美。土楼中,天井。胖子领着人蹲守在排水口处,也注意到了远处的警报声。那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楼里醒着的人们带着怒气赶往停车场,以为来了个偷车贼。胖子顿时了然,在大危机和小危机面前,受人关注的总是前者。黑瞎子转移了注意力,这下没人在意水漫天井的景象,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等待雨水渗透。熬了许久,报警声总算结束。但很多人仍不敢回土楼,那偷车贼无影无踪,捉不到,看不着,就仿佛逗人玩似的。胖子不住回头看刘丧,时不时想要过去催一把。就在耐心即将耗光之际,刘丧终于睁开眼,开口说话了,“前方约八米,深度约五米,有打雷的回声,也有水声。地下可能被人布置了海绵之类的吸音材料,现在被水泡湿了,这才失效。”吴邪早早回房,伴随着雷声上床闭眼。他觉得自己最近既有体力劳动,又不缺脑力消耗,应该可以很快入睡。虽然听起来荒谬,但是他心里隐隐期待着,这里的雷声能让他梦见不一样的东西。就像那一回,梦见十一仓是偶然吗?那件事连当事人都不记得,却在自己的梦境里反映了出来,好像真的存在什么时间溯流的能力。依照主流理论,梦代表的是本我的潜意识,围绕的是“我”这个主体,与现实之间的唯一关联仅仅是“我”受到的客观性刺激,以及“我”对现实的主观性看法。如果梦境能与唯物的历史挂上钩,做梦者就不可能是“我”,也不是“你”,不是任何一个主体,或者说,主体的概念早就不存在了。吴邪仔细回想,那天晚上完全是无意识听雷,听着听着便做起梦,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张起灵抱着上楼了。确实有不少实验证明,音乐会影响脑电波和生理活动,难道这里的雷声频率真的不一样?他翻了个身,耳朵朝上,逼自己入睡。然而,越是刻意,就越睡不着。失眠不是什么新鲜事,以前家里会备一些褪黑素之类的保健品,就是副作用有些突出罢了。现在吴邪随身也带了药,不过并没有助眠药物,所以得靠自己强行睡着。再让我做一次梦,吴邪心说,再做一次,就可以看清那梦境背后有什么。他用上从张起灵那儿学来的控制身体的方法,调整呼吸和心跳,放松肌肉和神经。当初对方教这法子的时候,一边还轻轻拍他的背,就像是全人类在婴儿时期那样被轻拍背部哄着睡觉,那种意识深层的身体记忆。这法子比褪黑素管用,也搞得后来吴邪每次都条件反射一般想象那人坐在身边。身子有种逐渐下陷的感觉,吴邪快摸到入睡的边缘了。突然,窗外响起剧烈的车辆报警声。那音量好像能砸穿玻璃,吵得人顿时头疼。吴邪忍住了,假装什么都听不见,赶紧压下心中的浮躁感。警报一声接着一声,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反而还更紧凑了,像是被指挥着演奏什么交响乐。吴邪忍不下去了,心说哪个缺德的大半夜来偷车。他放弃了,翻身下床,拎了把伞开门出去,爬上楼梯,走去楼顶。大雨冲刷着楼顶的瓦片,脚下变得相当湿滑,容易跌跤。吴邪小心翼翼踩了几步,来到张起灵身旁,把撑着的那把伞举到中间,遮在两个人头顶上。吴邪道:“发现什么了吗?”张起灵抬手一指,淡淡地说:“打雷的中心点在那里,每次雷声和闪电都是从那儿传来的。”隔着雨幕,吴邪看不清远处,“那边有什么?”“那就是雷谷的方向。”张起灵道。“所以绕来绕去,还是避不开那地方吗?”吴邪念叨了一句,又道:“小哥,你这边完事了,帮我个忙?捏我一下,把我捏晕。我想睡觉做个梦,但是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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