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定面前的男人因为这话脸色十分难看起来,“我是你男朋友吗?”
关闻鸠说你是,上前一步,阮佲看不懂,叫他不要过来,他盯着阮佲,阮佲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我问你为什么辞职?你不敢告诉我还是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在别人跟我说的话里才知道你的想法!”
生月阮妈妈和阮爸爸也有吵过很凶的时候,但他们不会在阮佲面前吵,总记得让他回房间,小时候的阮佲会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他们压低声音,但很快就抑制不住往高里头走,年轻的阮妈妈脾气还要爆,最坏的一次已经到了一点就燃的程度,他不知道阮妈妈为什么吵架,只知道在房间里偷听的他十分的害怕。
那时候他受欺负,天天打架,破了皮了不敢回家去说,自己找了创口贴吹吹伤口,冬天还好,夏天很容易就被看出来。
和他打架的人说你爸爸妈妈天天吵一定会离婚的。
那欺负他的人爸妈就是这么吵着吵着吵散的,因此阮佲和那人打得更厉害了,惊动了双方父母。
很意外的是打那以后阮妈妈和阮爸爸倒是吵得少了,也不是说没有,该有的冲突依旧会有,但是却没那么厉害了。
阮佲打碎了台灯,那样子让他想起了阮妈妈砸杯子时候的泼辣样,阮爸爸也是不让人的,一个道理必须要和你掰扯清楚,远没有现在那么悠悠闲闲,睁只眼闭只眼的豁达。
这对夫妻在几十年的生活里敲敲打打,渐渐磨出了最合适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中,哪怕吵得凶险,他真以为是要散了,两个人也从没说过要分开的的话来。
他清楚明白父母如今还在一起并没有别人说的为了孩子,在他看来经年久别,每回他回家去,那恩爱样并非貌合神离的夫妻表现的出来的。
那么他和关先生呢?这次的冲突能给他们两个人带来什么?阮佲想到,他反思自己,却始终咽不下一口气,这事情或许外人听来不过是简简单单一桩,犯不着那么大的脾气,但之于恩爱的两个人,任何事交流中都有可能朝着不如意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各种原因并不能分出个对错来,而是要找到两个人各自坚持的点,是吵也好,平静地说也好,将那些东西发泄出来,才能更进一步。
只是他忘不掉关闻鸠走之前,似乎陌生了许多,摆下生硬的话,说那是我的决定。
我的。
他将两个词玩转在唇齿间,终于舔到更为苦的芯子,连哭都哭不出来。
台灯的碎片散在地上,关闻鸠走的时候很生气,踩碎了一片,成了粉末。
阮佲坐够了就爬起来,没有扫帚,他就拿了餐巾纸将灯泡渣,包在了纸巾里。
到了早上,他问护士关医生。
护士说没注意关医生,他问那于医生呢,护士说于医生要下午才来。
他说知道了,等护士走了阮佲打电话给关闻鸠,一通,响了好多声没接,第二通响了一半突然挂了,第三通手机关机。
阮佲闭上眼,呆愣了半晌,打给了店长。
关闻鸠是和老于一起进的医院,老于嘴角还青了一块,一到早上醒来便是嘴也张不开了,于太太说他活该,少掺和人家的事。
老于不好说什么,他自然百般不情愿让关闻鸠离开,这第一反应便是知道这人是为了阮佲才突然做的决定,如同儿戏,并不值当。
你不觉得你这决定下得草率吗?关闻鸠看了他一眼,老于继续说:“先前你突然没个准备的就和我说要和一个男生在一起,这我也认了,兄弟,哪里不能支持你,见你有人要了,谈得好我也开心,可是这事不同啊,这是你的未来,哦,就因为这原因你就要辞职了?你不觉得你脑子坏掉了吗?“就算好,我没意见,可是阮佲他是男的,不是女的,没那么娇弱,风吹就没了,现在人不也没事?他并不需要你保护啊,不需要你辞职,找个空闲的工作,就我说得难听些,换了一份工作,又怎么样?你们之间以后就没任何问题了?难不成以后每一个到你家来的小偷都是故意针对的?那每次发生同样的事,你又要自责了,是不是干脆就家里蹲了?“我们什么工作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未来也很可能差不多这样,他们不比我们清楚?这是双方的选择,一开始就自己清楚的,根本犯不着这样做你明白吗?”
“我明白。”
关闻鸠很平淡,老于看见他要了打火机,烈烟浓味,他想起来大学的时候,有段日子关闻鸠也是突然抽了烟,也是很久了,没再看到过。
“你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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