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上出了问题,难道精神也出问题了?希达环绕四周,惨兮兮的白,时时刻刻运作的心电监护仪,隔几秒就“滴——滴—滴”
叫几下,红线、绿线,一个个波峰低谷,什么都是冷的,死的。
这样的房子里待久了,可不是要憋出精神病!
希达眯了眯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母亲离婚时仅仅拿了百分之五的股份,那已经是一个女人用青春和爱情换来的最大收益。
他不过是一个前妻的儿子,又有何德何能拿公司十五的股份?
希达掀起眼皮,睨了怀远一眼,淡笑道:“这算什么?可怜我吗?过去十几年都对我不闻不问的,现在突然这样,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他想起从前家长会,他母亲因为工作素来满世界跑,是从来不去的。
他只能告诉怀远,怀远也总是答应他。
但家长会当天,同学家长都陆陆续续来了,只有他孤零零地被司机接走。
他等啊等,等来的永远是怀远的一通电话,内容大同小异,无非说太忙了,公司要开会,有酒局,没办法来了,让他在家里乖一些。
十六年都不闻不问,现在怀远如此对他,希达反倒不习惯起来。
到底是怀远虚伪,还是他近乡情更怯了?
想到这里,希达沮丧地低下头去。
他缺的又不是钱,他需要爱,很多很多的爱,最好能让他溺死在里面。
他走到窗边,静静望着那块四四方方的蓝天,温暖的太阳,平静的云彩,仿佛这一天永远没有尽头。
他又扭头望着怀远,不禁同情起来——这永远从同一角度望出去的蓝天,他还能看多久呢?许久,希达轻声道:“我什么都不要。
房子、股份,我一分不要,你爱给谁就给谁,跟我没关系。”
怀远因为激动,大口大口吐纳着气。
或是因为长期卧床,他紧簇着眉头,想要站起来却又跌倒。
希达把他按回病床,道:“躺着吧,别折腾了。”
怀远抓住希达的手腕,道:“我还有话跟你说。”
希达给他倒了杯水,怀远说了句“谢谢”
,缓缓啜着,等平复下来,方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但希达,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补偿了。”
希达笑道:“你这么大方,如果被杜若知道了,恐怕会掀翻家里的房顶。
钟怀远,你就是死了也不放过我吗?”
怀远深深叹了口气,他其实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却从内心深处畏惧希达,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形同陌路的儿子交流。
他想了想,道:“我和你母亲的婚姻掺杂了许多物质在里面,但希达,其实我们都很爱你。
你母亲只是想不明白该如何面对你。
她嫁给了一个不爱的人,为他生了一个孩子。
其实连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她还没有准备好和别人分享成为母亲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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