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任之这时候心里正着急,也顾不上什么逾矩不逾矩了,又进一步把话说得更清楚些:“皇上已经亲自赶着去京兆府衙门处理此事了。
太后,陛下并没有对您的不敬之心,只是那周家二爷信誓旦旦说他手中有凭证在,所以……”
说着,就当先跪了下去:“老奴斗胆,替陛下问一句,您这里也仔细想想,可是真有什么凭证是落入了外人之手的,提前想起来,陛下心里也好有数,届时话赶话的也好应对。”
赵嬷嬷也急了,跟着催促了一声:“娘娘……”
周太后这才仿佛是从入定的状态下回过神来。
“唉……”
她长叹一口气,缓缓的抬手撑住了额角,看上去十分疲惫的模样,却没有多少情绪的哑声道:“哀家没什么把柄落在外头,也没什么短处可供人拿捏的。
都是些子虚乌有的构陷之言,皇帝既然去了……就让他酌情处理便是。”
陶任之听她这样说,心里也只是安了下来一半。
周太后的确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但那个周畅源也不是省油的灯。
两边都是信誓旦旦的——
这究竟谁更可靠?
这可是说不准的。
只是周太后的态度强硬,他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是!”
他拱了拱手,缓慢的爬起来,犹豫间又想到了些什么,就又偷偷抬眸朝坐在榻上的周太后看过去一眼,试探道:“宫外的事,太后不准备亲自出面过去看一眼吗?”
在陶任之看来,萧昀虽然成长的很快,但也毕竟是年轻了些,跟周畅源那样诡计多端的人过招——
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的不出纰漏。
周太后终于转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然后就平和优雅的笑了:“哀家这一张老脸还是要的,纵我没什么好供人诟病的,难不成还要哀家自贬身份去当面和一个小辈的对质争执么?去吧,凡事交由皇帝处置便好。”
周畅源敢冲着她来,以这个女人的脾气,是绝对不会畏惧退怯的。
陶任之认识她几十年了,自然知道周太后这不是心虚和回避问题的表现,她说自己不想自贬身份去当面争执这事,那便就是真的不屑,只是陶任之心里不踏实,他有点理解不了周太后对萧昀能力的这份认可和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但是话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就不能再多言,恭恭敬敬的又行了礼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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