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你能瞒得住什么

王姨大吃一惊。

“舒诺你的事，千万不能让夫人知道。”

舒诺刚才满脑子都是要离开，愤恨的情绪炸开一朵朵激荡的花，冲击之下破口而出，现在被王嫂一拦，她冷静下来。

“抱歉王姨，我知道他们正在准备远嫁我，你就当我那句话没说。”

“不是远嫁。”

王姨搬了小矮凳，坐在她对面，“是——”

她显得很为难，目光带着酸楚的怜惜，舒诺尚未想通这怜惜式的欲言又止代表什么，就被握住手。

王姨的手，带有常年厨房工作的粗纹，水侵蚀下脱皮毛刺的下压感，沉甸甸渗入她肌理。

“舒诺，司家对你已经——只剩防备了。”

王姨手掌温热，说的话却冻透人心，“小叶去司先生书房收拾杯盏，听见夫人说远嫁你，是放虎归山，万一你和大公子真有什么，将来会威胁司家。”

舒诺凝固住，一汪皲裂的冰湖，越澄澈，越惨败。

王姨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然后司先生说夫人护犊子，真有什么，他会出手处理。”

“王姨——”

舒诺手在颤，嘴唇在抖，“我在司家长大，我性情什么样，王姨你都了解，你觉得……我有一天会威胁司家吗？”

王姨摇头。

舒诺脸上神情快要崩塌了，“那他们养大我，为什么——这么想我，这么敌视我？”

为什么突然不爱她了？

关于这四年，舒诺始终想不通，就算她不是亲生，可十八年亲子融融，那些温情，疼爱，倾心教养，一日一日，一点一滴垒成高墙。

就算全球升温，冰山融化也是慢慢消失，为什么到了她，高墙一夜之间瓦解土崩，支离破碎？

之前相亲，司母最后反悔，她以为是司母气她跟司庭衍扯上关系，触了逆鳞，冷静下来还是舍不得的，是多少有些垂怜的。

所以这次司父回来，再绝情也是选择远嫁她，而非像司庭衍那般直接赶她走，拿她换利益。

可现在这一切，原来还是她这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从客观存在的火焰里，自我幻想，自我陶醉。

而她每次觉得看清现实的自我冷却，原来还有一层层，更深入，等待她跌落的空洞，冰冷。

“舒诺——”

王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叶是新来的，囫囵听这两句，就守着规矩退下来，若不是恰巧在厨房撞上她空手而归问了下，王姨连这两句都不知道。

舒诺想勉强笑一笑，嘴角却有千斤重，坠着只会往下弯。

这状态，她不想再打扰王姨，趁着司庭衍还在书房，舒诺躲去主卧。

下午司庭衍在书房连开四场的视频会议，舒诺短暂睡了午觉。

晚饭，司庭衍在餐厅吃，舒诺提前在厨房吃过。

回主卧，司庭衍去洗漱，舒诺在衣帽间，他洗漱出来，舒诺去洗手间。

他敲门问，舒诺就出来去阳台浇花，他一到阳台，舒诺又去看王姨。

司庭衍伤口被处理积蓄的那点耐心，消耗一空了。

舒诺清楚这样玩闹似的躲避，在他耐心告罄那一刻，就必须结束。

司庭衍才不会管她心思状态，哪怕她整个人碎成二维码，扫出来也必须是——我很好，有什么能服务您。

回到主卧。

司庭衍靠坐在床铺左侧，“洗澡了吗？”

舒诺面容僵住，“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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