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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疗养院的走廊一如既往地静,除了我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一楼大厅挂着的石英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四点三十六分。
再过二十四分钟,送奶工就会准时将鲜奶放进房门口的铁箱,随后护工小王进去打扫房间,从牛奶箱里取出房门钥匙和牛奶。
我总是忍不住要在出门前多想几遍病房打扫的流程。
久而久之成了种仪式,仿佛只要我想过了,房间里就留有我的意识,可以监视房间里人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念头叫我安心。
疗养院方面为防止伤害意外发生,原先给普通病房安装的一律是推门,特护病房才有锁(那种只可以从外面打开的大铁锁)。
刚住进207病房时,我的房间也无法上锁。
如今门上能有锁孔,自然是一番斗争的结果。
我刚住进疗养院时,对什么都敏感,一受刺激就会陷入疯狂的状态。
我不和任何人交流,也不愿意接受治疗。
病房的门总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替我扫地、给我打针、逼我吃药。
那扇门让我觉得危险,可我无法阻止别人打开门走进我的领地。
我能做的只有每天蜷在窗下正对门的位置,不睡觉,瞪着门口。
因为那里是别人从窗外看病房时的死角,也是有人进门我能最快发现的地方,换句话说,是屋里唯一安全的地方。
只要没人要求我更换位置,我保持清醒时就是安静的。
每个人推开门时我都忍不住哆嗦,可我能够控制住不叫出来,不会大声嚷着让他们滚出去。
但我不可能永远不睡觉,不可能永远看住房门。
假如我睡着了,而醒来时碰巧有医护人员在病房里,那就是噩梦。
我会觉得他们手里都拿着匕首,映着寒光。
我会尖叫,会歇斯底里,根本无法停下,直到眼前一片血光,嗓子哑到无法发声。
然后又是一轮循环,瞪着门口,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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