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欢忍无可忍。
身为流氓,调戏良家妇女乃是义不容辞的天职,但是屡屡被个浪娃儿轻薄算怎么回事?实乃奇耻大辱也!
他一脚把赵丹凤踹起来,手指门外,吼道:“滚出去洗把脸清醒下!”
早起晨读的监生们从寝舍经过,只见天甲一号房门陡然大开,名叫赵丹凤的巨大物体从中飞了出来,叫声呼啸而过——“你太没修养了,死流氓!”
“滚你丫的,好走不送。”
监生们摇摇头走开,二货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而且特别二。
赵丹凤从土坯里爬出来,原想找姓陆的理论一番,难道做梦这点人身自由都不许有?转念一想,泼妇骂街可不是本公主的作风,于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粒灰尘,潇洒甩甩头,去找水洗脸。
膳房后面有口水井,那井水特别清凉甘甜,膳房的伙计常年用这井水做饭酿酒,供应整个国子监师生的饮食。
赵丹凤去找那口井,远远望见,正要走去,忽见一个熟悉人影蹲在井边。
那人捧着一只白胖的猫,正在从木桶里舀水给猫咪洗澡。
赵丹凤起先还拿不准,直到弯腰走近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霍容!
霍容给猫咪洗澡,悉心之状如同浇灌修裁花草树木。
那猫咪呲牙咧嘴扭着肥躯想要逃,霍容右手揪住猫咪后颈一块毛皮,修长美丽的手指在猫咪滚圆的身躯上轻柔搓动,梳洗着它的毛发。
“别乱动。”
霍容淡淡道。
这种语气,跟在广业堂里授课如出一辙的严肃。
赵丹凤摸摸额头,不觉已涌出了冷汗。
古有仙人驾鹤,今有霍容遛猫。
霍容神情之专注耐心,大有导猫向善教化畜生的谆谆态势:“孔子沐浴而朝,浴身心,肃仪容,乃日常之必须,你是逃不得的。”
说罢又挠了肥猫脚掌的肉垫一下,惹得它喵喵叫。
赵丹凤揉揉眼,莫不是眼花??她狠狠咬了一口自己大拇指,疼!
“你……你竟然喜欢猫?”
赵丹凤自小讨厌猫,小时候去御花园玩,皇兄抱了只大花猫逗着玩,赵丹凤好心拿糖去喂,,不料那大花猫不但不领情,还挥爪给五岁的赵丹凤一个血印,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此后赵丹凤见到猫咪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将之视如天敌。
霍容这才回头看见赵丹凤,目光沉静,淡淡道:“公主早。”
“你,你不会真的喜欢猫?”
被那猫咪一盯,赵丹凤全身都发痒。
霍容分开五指,悠然给猫咪梳理着毛发,口中闲闲说道:“公主怕猫?”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大概自己也觉得这几声干笑太假,她心虚补充道,“没有的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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