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不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长泽大学四个字成了他醒时梦时的箴言,他又想,等自己考上长泽大学,就和学长表白吧。
高三这年里他格外刻苦,经常熬夜,得了近视。
成绩稳定而缓慢地进步着,父母却并不在意,他已沉默地平凡太久,失去了被期望的资格,然而这不影响他觉得高兴,他好像牢牢握住了学生会办公室窗外浮动的光影,并且贪心地希望借此将自己和未来照出一片明亮。
拿到通知书那天的情状李瑜还记得很清楚,他转身抛下父母错愕的眼神,兴冲冲地迎着烈日给彭宇丹打了个电话,“学长,我考到长泽大学了。”
“是吗?恭喜你啊,小瑜。”
那仿佛是来自长泽市一声遥远的呼唤。
李瑜实在很擅长忍耐,他没有麻烦彭宇丹来接自己入学,一个人抱着被子和行李在四人间里入了住,捱过了半个月的军训,又想着等自己白回来,或许能稍微好看一点,再说吧。
他总是很没有自信。
等到国庆彭宇丹主动邀他出门吃饭时,李瑜想,他总该迈出这一步了,现在的他们是这样近,却见到了眼睛乌亮的左意,彭宇丹说,“这是你嫂子,要是想加学校学生会给你开后门。”
李瑜怔怔地坐在他们对面,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左意大概知道他有些认生或内向,很体贴地主动介绍学校和各类社团,这是很好的一个女孩,李瑜想,或许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也并未白费,他对彭宇丹而言的确很重要,才在终于见面时就马上与自己了分享他的幸福。
在那一瞬间里,也仅仅是一瞬间,李瑜觉得自己或许很可笑,原来善于忍耐根本称不上优点,而仅仅为命运的嘲讽埋下了漫长的伏笔。
他没有马上放弃对彭宇丹的渴望,是的,李瑜实在很擅长忍耐,又或许事实并非如此,他在与常怀瑾进行游戏的一个月里很偶尔地猜测过,自己只是需要一个盼望的念想而已,是不敢而并非不甘心迅速地舍弃带他走到明处的光影。
彭宇丹和左意般配的背影渐渐走远在冬日的寒风中,十二月悄然来临,李瑜在奶茶店馨香温软的氛围里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窃取光明的灰蚁,只要能让他暂时走出庸碌生活的都能称作光明。
比如对彭宇丹的暗恋,又比如和常怀瑾的主奴游戏,他只是在借此逃避现实的空洞与贫乏,给予自己一个可以等待的意义,可以是高二高三这两年,也可以是每周前往樊岳的固定时间。
他在得知彭宇丹求婚成功后就急不可耐地走进蒲公英酒吧幽暗的门口,如果非要失去一个意义,并且因此感到恐惧和不安,那就再去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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