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早就不这么想了。
林野想起罗烟对林一跃失望至极的心痛诘问,想起项敏华的控制欲和严格要求,想起柳绪的那个眼神,想起那个梦里张鷟流的所有的血,现实里他受过的所有的伤,想起自己无人应答的声嘶力竭,想起现在这个灼热的,跳动的,疼痛的伤口。
它这么长一道,再也不能恢复如初了,就像个烙印,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时时刻刻在提醒他——
“我只是,不想让他变得和我一样。”
第70章
令无数学生恐惧痛恨的高三终于来了,他们要面对写不完的卷子,背不完的政策热点和数理化公式,好像有什么人把一个又一个的沙漏放在考生们面前,你紧张的盯着它,像是时间不断循环重复,日复一日,又担心那最后一颗沙子落下来后真的没有别的沙子去蜂拥去吞噬,人生为数不多的公平竞争还是来了,砸得你措手不及。
当然了,这对于林野这些人所在的学校,气氛上没有很大的改变,毕竟他们前两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七中的酸腐气愈发浓重,大多数人都巴巴地守着周测月考榜,就指望着看哪个跌了,谁排名又上去了。
被说了不服气的就嘟囔两句,大家都带着厚重的啤酒瓶盖儿,谁也看不清谁,瞪人都瞪不干脆。
张鷟他们更加不可能掐起来了,他们甚至都不紧张,除了学习,还有大把别的出路不是?太子们彼此和和气气的,问候问候,氛围团结友爱,跟下午茶会似的,就是不知道背地里是不是云波诡谲暗箭难防了。
张鷟卷子写累了,支着下巴看窗外的树,阳光被叶子切割得破碎,撒了他一桌子。
陆灼约了他晚上喝酒,就他俩没别人,张鷟最近也是烦得紧,光明正大摸出手机回信息,回完了再揣回口袋里迎上老师吹胡子瞪眼的样儿,起身,交卷。
陆灼早就喝上了,一杯接一杯,表情苦大仇深活像别人给他带了顶青嫩的帽子。
张鷟觉得新鲜,坐下后打量了好久明知故问道:“你家季老师呢?没被你双面胶似的粘过来?”
“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他了,他去c市出差了,”
陆灼苦兮兮地又干了一杯,“他最近总避着我,说要我好好学习blablabla...”
“你会听话?扯淡吧就。”
张鷟跟他碰了碰杯,“走一个。”
“当然不听啊,一天见不着他我就难受,就换着法儿地在他面前晃,他就怼我,万一成绩掉了他肯定又生气不理我。”
陆灼愁得快在沙发上打滚了,这是个小清吧,他那嘟嘟囔囔的怨念都快影响到台上唱慢歌的了,“我真的听不下政治课啊日,他还特地跟那老师打了招呼死盯着我,睡觉都不行。”
“真是爱之深责之切。”
张鷟笑道,“以前也没见你这要死要活的样儿啊,人就出个差,先前你们那校花给你天天写情书送巧克力什么的也没见你这么折腾啊。”
“他哪儿能跟别人一样啊,”
陆灼瘫在沙发上,好像想起了什么倏地笑起来,“栽了,真他娘的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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