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人,第一次就砍了十五个人头的那个奴隶。
原来他已经当上百夫长了。
阿元抿住了嘴,提起几近麻木的双腿,加速向前跑去。
二十里负重长跑回来,校场之上一片哀嚎之声。
坐得坐,躺得躺,檑木丢得横七竖八到处都是。
墨桥生背手立于将台之上,双目有神,身躯笔挺,不见丝毫疲惫之态。
“在战场之上,越是疲惫,越不能轻易松懈,敌人最有可能就是趁这个时机取尔等项上人头。”
他朗声开口,下令鸣金,“全体列队集合。”
“老子不干了!”
人群中一名肥胖的壮汉坐在地上,大声呼喝。
此人姓李,是甲丑队的百夫长,此刻他满头是汗:“天天整队整队,有个屁子用?老子是去打战,又不是去跳舞。”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不少人抬头幸灾乐祸地看着将台上的墨桥生。
此李百夫是名贵族子弟,家中有在朝中当大官的亲眷,素来跋扈得很。
大家等着看墨校尉能怎么处理他。
墨桥生冷冷看着他,不高不低的开口:“李百夫,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迅速整队。”
李百夫赖在地上,一挥他的大手,阴阳怪气:“回校尉大人的话,小的不是不从命,是实在累得起不了身了。”
墨桥生一抬右手,他亲率的丙子队中,齐步跑出四名甲士,押住李百夫的双臂,就将人往将台拖去。
“墨桥生!
你知不知道爷爷我是谁?你敢这样对我!
你问问这军中,谁人不知你是个什么货色!”
李百夫急红了眼,高声叫骂,“你根本就不是练兵。
我看你就是夜里被别人折腾得狠了,所以白日就以折腾我们为乐!”
一押送他的士卒大怒,抓了一把黄土,塞进他的口中,堵住了他的污言秽语。
李百夫口中犹自呜呜叫唤。
墨桥生面不改色,问身边的提刑官道:“此人闻金不动,违抗军令,诋毁上官,依规当处何罪?”
提刑官朗声开口:“依晋军军规,闻鼓不进,闻金不归者,斩立决。
违抗军令者,杖一百。
当众诋毁上官者,杖一百。
三罪并罚从重责,当判军前斩首,首级示众三日。”
甲队的千夫长姓韩,是李百夫的亲眷,闻言急忙上前:“校尉手下留情。”
他左右一看,登上将台,靠近墨桥生低声道:“校尉不知,此人是治栗内使韩大人的妻弟。
惯是个粗俗无礼的蠢货,还请校尉大人大量,不同他计较,且看在韩大人和卑职的薄面上,饶恕一回。”
墨桥生不为所动:“军法之前,无贵贱之分,韩千夫身为军吏,岂能带头寻私?此番,墨某恐怕是要得罪了。”
他将手一挥。
两名刀斧手上前,按着那呜呜乱喊的李百夫,手起刀落,好大一颗人头滚下地来,在将台前抹下一道刺目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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