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因为生病小了一圈,面色很白,下巴尖尖的。杨陶抽完烟,瞅了她几眼,最后开口:“有一个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凌羽的目光落过来,她刚把身体养好,面容如今是另外一种柔和:“嗯?”“陈准加我微信了。”凌羽的神色如常,只是没有接话,过了半分钟才问:“他说什么了?”“我还没同意。”凌羽轻轻笑了:“他没联系过我。”杨陶垂下了眼睛,又道:“我没打算同意,但你要是想知道他的近况……”凌羽过来扶住她的肩,低头嗅到了杨陶身上很淡的烟草味,她说:“看你心情。”“嗯?”“愿不愿意加,看你心情就好,”头发随秋风拂过凌羽的面颊,“我现在觉得……”她没说下去,但杨陶轻轻打量着她,笑:“怎么,生了一场病,想开了?”“我本来也没难为过自己,”凌羽也跟着笑,“我以前还会后悔,但是生病的时候总是做梦,梦见的次数多了,就不再有这种感觉。”陈准总是在梦里出现,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对他说过很多话,饱含歉意的占大多数。梦里的他仍旧无动于衷,末了只是说:“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凌羽。”“生病不好吗?”“生病不好,”他眉眼清晰又柔和,“你故意不吃药。”“我觉得这是一种惩罚,”在梦里她更加坦诚一些,“我有时候太过于自我,不应该因为莫名的念头开启一个错误的关系,更不应该因为自我的欲望又把这个错误给加深了下去,陈准,现在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要什么了……”“我从来没因为这个事情埋怨过你。”他说。凌羽愣住了。陈准仍旧看着自己。凌羽感到周围的景物斗转星移,她和他回溯到以往,晨曦微露的沙滩,秋雨过后的沥青路,以及波涛漫天的冬日海边,落叶或者飘雪,都从他们面前飘拂而过,这是真实发生的场景,他曾经那样注视着她。凌羽心想,不会有人再这样看着自己了。不含情欲的,不含试探的,仅仅只是注视着、凝望着。这样的眼神。仿佛彼此是对方生命中的人。“梦见他后,我就醒了,”凌羽说着,伸了一下双手,“身体也好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梦到他,我觉得……”她声音轻了下来,“我以后不会再梦见他了。”杨陶定定地看着她,良久过后,她说:“那就好。”凌羽在天台待了一会儿,随后同杨陶告别,独自去了出租屋。在卧室里坐了一会儿,天色就已经快要暗下来了。她坐到了书桌面前,打开了台灯,看到桌面上还有东西没有清理——单词书、零零散散的几支笔,还有他留下的一叠草稿纸,最上面几张,用铅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德语单词。凌羽捏着钢笔,顿了许久,随后在铅字上面,慢慢地划写了一句中文——你的眉目笑语使我病了一场,热势退尽,还我寂寞的健康。来源于木心《眉目》。她将字迹撕成一个小条,又把左手上的戒指拿了下来,缠上纸条,放回梳妆台的格子里。离开前,她想,下次再来,应该是学期末,她总要回来打扫打扫卫生。余下的日子里,凌羽偶尔会去一趟医院。陈诗语住院的时间不是很固定,但运气到了,也能碰见。还是买点水果,在外面看一会儿,临走时放在门口。她发现,每次住院,王金玲都是一个人陪着女儿。隔着玻璃窗,凌羽明显感到自己的心情一次比一次平静。她回去的时候,去过几次商贸玩具市场,她比划着玩具店老板描述:“就是那种带塑料吸管的杯子……不是这种,这种质量太好了,十年前那种款式,有没有?”“那肯定早停产了。”“还有那种花生模型,一打开就会唱歌那种。”“这种?”“不是,也是老款式。”“美女,”老板从货品架上转过身来,“店里其他玩具不看看?非买这种不可?”“不是,”凌羽一愣,慢慢反应了过来,“我不是非买不可。”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掌,上面的纹路清晰。她什么都没有,好像也强求不了什么,但她现在,仍旧好好地站立在这个地方。她随便买了点东西回去,医院往后不再去了。大四那年,凌羽开始实习。实习的公司离h大不远,有同系的学长带着她,恰逢组里缺人,她入职不久便被排了需求,第二个月直接接到了大的项目,拿到了预期的产出。时运在,凌羽很快得到了大厂offer,留在了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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