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拉起一床毛毯盖在陶汛蜷缩起来的身体上,他在他白软的掌心里摸到一层潮乎乎的冷汗。
医生握着的陶汛手腕,细微的脉搏正在他指腹间震动,陶汛无意识战栗让他眼瞳中闪过一道狰狞的异芒。
陶汛一整天都在反复发烧,他的意识昏沉,并不知道医生在他睡着之后都做了什么。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陶汛揉着眼睛看着医生站在卧室的鹿角灯下,柔和光影在他的瞳孔中模糊开来,他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眼睛里只装下医生的背影,陶汛说:“抱。”
医生转过身来,看着陶汛烧的通红的脸,并没有依言过去抱他,医生朝陶汛招了招手,轻声道:“过来。”
陶汛眼睛里渗出潮湿的水汽,他瘪着嘴听话地牵开被角,光脚走在橡木地板上铺陈地羊毛毯上,他的骨头被热度烘得软绵绵的,脚下无力,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他就像一只踏在雪地里的笨拙企鹅,不过几步路程都走的千辛万苦,好在医生在另一端接住了他。
陶汛靠在医生的肩膀上,他顺着医生的指引,看向圆桌上的一只银盘,他好奇地问:“一节手指?”
陶汛忽然睁大眼睛,他看见了那节粗大的骨节上套着一只宝石戒指,那只带着戒指的手曾挥舞着斧子重重地砸在玻璃墙上,陶汛猛地向后弓起脊背,他害怕地说:“是怪物。”
医生站在陶汛身后就像浇筑起了一面坚硬的高墙,让想要逃避的陶汛无处可躲,他伸手固定住陶汛的下巴,强迫陶汛看着那节被他切断的手指,静静地说道,“它死了,我杀了它。”
陶汛缓慢地接受到了医生的意思,他将那理解为这只丑陋的怪物已经消失,手指被呈于盘中,它再也无法手持利斧伤害到自己,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瞬间升腾起来,陶汛空洞的眼睛里绽放出浅透洁净的光泽,他抬头看着医生,灯光照在他漂亮的面容上浮出一层毛茸茸的温暖,他带着天使一样的微笑,低语道:“砍碎它。”
“当然。”
医生承诺道,他听见陶汛软和天真的声音里道出阴冷瘆人的字句,他笑着看着这只幼小的同类,温柔地说道:“它再也不会让你做噩梦了。”
第八章
陶汛这次生病烧坏了喉咙,咽喉的疼痛让他难以吞咽食物,近一礼拜他连说话都少了,医生摸着陶汛腮旁的骨骼,原本圆润的触感消失了,软肉随着他的厌食症藏了起来,他看起来更为羸弱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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