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身前烧的通红的火炉,炉上的药罐冒着缭绕的雾气,有些迷离,却又无比的真实。
垂头往下看,身上穿的仍是白天那件素织采衣,手摸在头上,也依然是自己来到这里以后才学会梳的双丫鬓。
此时,因她还梳着双丫显得有些稚气未脱,乍看上去像极了太上老君身边的炼丹童子。
不过细看下,眉如远黛,唇似点绛肤若雪,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即便这个美人还未及笄,但凭这副清丽的模样来看,足见及笄后,穿上彩色的裙裾,绾起浓密的青丝,再略施以宜和的胭脂后,该是多么的惊艳世人。
刘嫣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果然。
果然还是这里。
像现在一样,她时常醒来后,以为自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然而却每每都希望落空。
一年了,或许自己真的要看清现实了,即便现实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她这般想着。
刘宗见她一副神情怔怔的模样,放下手里编织了一半的草鞋,自草甸上站起身来。
几步走到她跟前,轻轻抚着她后背,关心问道:“可是做噩梦了?”
嗓音浑厚,语气温柔。
刘嫣渐渐沉定下心来,抬眼看向他。
面前之人天庭饱满,眉如刷漆,脸若刀刻,是一个相貌硬朗,却独独对她满腹柔肠的英俊男子。
而这个男子不是别人,乃是这一世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刘宗。
且说刘宗。
刘宗,字长青,虚岁二十有一,尚未娶妻。
有关同父异母之说,这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话说,卞氏未入门之前,当时父亲刘夷娶的乃是临县的河间李氏,李氏生刘宗时难产,将他强生下来后便咽了气了。
李氏死后三年,刘夷才娶了齐地菑川的卞氏。
听族人说,卞氏容貌绝丽,贤良淑德,当年若不是因为家族获罪,从士人贬为奴隶,也不会流落至此嫁给了父亲。
之后卞氏生下了刘嫣。
刘嫣七岁时,刘夷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
家里没了顶梁柱和经济来源,卞氏便拾起稻草,以织席贩履维持生计,常年来为了这个家操劳不休,自此身体也渐渐落下了病根。
这里说到父亲刘夷,刘夷是高阳县令,亦是汉慧帝之子成山王刘盛的后裔。
然,先世因遵行“推恩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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