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溪叹了一声,“若晚间赶不来,母亲可要……”
话还未完,只听外面打帘的丫头喊了一声,“别苑的李妈妈来请夫人的示下。”
菖蒲将字条揣好,见王溪点了点头,略扬了扬声调,“快请进来。”
李妈妈有些年纪,生得厚重,低着头进来就要跪下请安,菖蒲虚扶了一把,没想她仍旧扎扎实实地跪直了身子:“请夫人的安。”
王溪本不是个虚意应酬的人,虽领了她的意思,口舌上也不再多说,“妈妈有何要紧事?”
李妈妈是办老事的,回得清楚明白:“回夫人的话,今儿一早尤家四老爷到冬苑来,巧秦小爷在苑外头,”
她顿了一顿,故意含糊过去,“有了些口角,争了起来,后来两位老爷吵着要去值房,只走了没多久,尤家姑奶奶带了人来,硬是要进冬苑里头找尤家四老爷,我们道去值房了,她姑奶奶说她刚去打听过,有人透信儿给她在这里,一个劲儿往里头闯,秦小爷不在,婆子们都拉她不住,小厮们又不敢上手,她如今是铁了心要到里头去瞧,我们毕竟不能担待的,便赶紧过来回夫人,求夫人个示下。”
这形容是相当紧迫了,坐上的开口却不疾不徐,“妈妈请起。”
菖蒲在一旁搀起来,李妈妈站定身,偷偷瞟了一眼夫人的脸色,见她没有任何表示,就垂了手退到一旁做出听吩咐的样子。
王溪这是在思量。
她原打定主意,待齐靳回府前,不跨入冬苑半步,但阿玖这么一闹腾,却真真弄得她进退两难,思及阿玖性情,她略一踌躇,对着菖蒲说道:“让丁瑞家的备车,不用轿,现就去西门外头等,我此刻就去。”
别业在京城的西面,用车只需两刻功夫,别业虽然小却玲珑精致,水木明瑟,花草掩映之间,亭台楼阁,参差错落,齐靳开宴会友,在别业居多,因栽种的多是四季常青的叶木,故而冬季赏景最佳,只取冬苑二字清雅别致。
王溪虽是女主人,却来得甚少,这已是两年未至,也是她通透的缘故。
到了门口见管事的已在张望,急急往前,预备要磕头行礼。
从小凳上下地,王溪摆了摆手,“免了,先说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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