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礼觉得自己应该心生不满的,可他竟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样的情绪。
相反他也觉得这是代兰琴该得的,她似乎天生就是做医者的料。
林思尧紧张气恼的眼神也落在代兰琴身上,因此她没注意到裴之礼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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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兰琴的针法很好,在官兵疼得扭曲的时候她精准地找到了几个大穴,手疾眼快地将银针扎进了他的头顶、太阳穴以及后脑的位置。
在她落针后没几秒钟,官兵挣扎的动作才渐渐小了下来。
化筋散听着像是全身都会痛的毒,但其实它是伤害脑神经,利用神经给人传达浑身痛的错觉。
代兰琴这几根银针正好封住了官兵的神经痛感。
等到官兵完全安静以后,代兰琴才伸手抽掉他口中的毛巾丢在地上。
最后她捏着一颗药塞进官兵口中,待药丸在他口中化开后突然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腕处划了一刀。
鲜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涌出,衬得她纤细的手腕更加白皙透亮。
“阿琴!”
裴司玉徒然瞪大眼,想上前阻拦时被她伸手拦住。
“你别过来。”
她低声道。
裴司玉这才停住脚,俊脸上化不开的担忧。
代兰琴的几滴血滴在官兵脸上,昏睡中的人似有所觉地皱了皱眉,随后就好像变戏法一般他脸上的皮肤出现了好几个鼓包,看上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皮下面游蹿。
随着官兵原本干净的脸上染上越来越多的血,鼓包的移动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竟从他的鼻腔飞出来几条黑黑瘦瘦的虫子,朝着代兰琴的伤口处跃去。
在那虫子出来的瞬间代兰琴神色顿变,她手上的匕首一转将那几条黑虫子切成了两段。
虫子掉在官兵的衣襟上。
它们挣扎着还想钻进他的皮肤,只是还没成功就先化成了一滩黑水。
躺在地上没什么动静的官兵也在这时候突然僵坐起来往地上吐了几口血,先是黑血,慢慢变成健康的红色。
清醒过来的官兵脸上还带着点懵逼,周围亲眼看到他身上爬出来虫子的百姓却已经吓傻了。
“这是什么虫子,怎么死了连尸体都没有?”
“太可怕了,今晚我肯定会做噩梦。”
“难道这就是让人痛不欲生的毒?”
“……”
代兰琴解完毒后就被裴司玉拉到一边处理伤口了,他脸色沉沉的,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轻。
玲箩想要去接裴司玉的活,被裴佞阻止了。
不过她也没有走开,心疼地看着代兰琴的手腕道:“姑娘就算要救人也没必要用自己的血,这种事奴婢就可以代劳。”
“你代劳不了。”
察觉到裴司玉的手指不经意地摩过手腕,代兰琴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解释道:“这是蛊虫,只有至阴至阳的血能够吸引它们离开寄宿的身体。”
玲箩一愣,“蛊虫不是在苗疆才有吗,怎么会出现在我们中原。”
代兰琴勾了勾唇,笑不急眼底:“天药谷所处的位置就在苗疆附近,天药老人更是在十几年前就养蛊、用蛊虫制毒了。”
稍稍停顿后她又戳穿道:“化筋散等两个时辰后就会失效,毒素也会被人体自动排出,但这蛊虫却是一直留在人身体里的,一到雨天寄宿体就会感受到浑身钻心的疼痛,蛊虫更是会在人体肆意游动,最后啃食他的心肝脾肺。
天药老人从始至终没有给王烁留活路。”
中原人很少能接触到蛊虫,听代兰琴一描述他们才知道这东西的可怕之处。
不说这些百姓,就连一直站在天药老人这边的林思尧和裴之礼都神情古怪地朝旁边躲了几步。
他们与天药老人同行这么久,完全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蛊毒下到王烁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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