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很快追了上来,一如既往走在他大哥身侧半步,如影随形。明镜从后面看着,竟发现自己这两个弟弟,连风衣飘扬的角度都像是一模一样的。do与sub和常人不同,do也许专断、霸道、嗜虐,是不可一世的掠夺者;sub也许易伤、敏感、喜痛,是自甘轻贱的奉献者,但正因为这样互补的属性,他们紧紧相依、彼此吸引,直到契定彼此的灵魂,缔结常人难以拆散的羁绊。他们表达爱意的方式或许特殊,但承载于背后的却是忠诚和信仰,最终,亦将汇成枪炮也难以撼动的勇气。战争还在持续,我们尚有彼此,可以同戈同矛。1936年,新月饭店的尹老板辞世,同年由他的爱女“尹寒小姐”接管了新月饭店。这位曾因貌美名动北平的“尹小姐”因去年一次私下出行得了“怪病”,双目不可见光,自此以前那些求婚者几乎再也没人上门。却不想一位姓“宗政”的年轻人自愿入赘,小夫夫将新月饭店经营的蒸蒸日上,以生意做掩护为前线供给诸多战略物资,由此传为一段佳话。1942年1月13日,长沙保卫战连续三次胜利,为僵持的战争局势注入了一记强心针。1945年8月15日,持续八年的抗日战争终于取得了全面胜利。五年后的法国,圣诞节。阿诚听到门铃声,连忙喊儿子去开门。少年吧嗒吧嗒的踩着拖鞋拉开了玄关的木门,带着铃铛的槲寄生花环撞击着门扉。两家人一照面,日山怀中抱着的女孩儿立刻活泼俏皮的叫了声“明哥哥”,倒是身后跟着的半大小子朝着明家的小少爷做了个鬼脸。张启山朝着二儿子的脑袋上呼了一巴掌:“就不能和你哥哥学学?”日山笑着摸了摸一直腼腆地跟在他身边的大儿子的肩头。一大家人进了屋,日山与阿诚去里面忙活,顺带说话,明楼与张启山则在客厅看着孩子们围在壁炉边谈天笑闹。明楼打开一瓶香槟,瓶口发出“砰”地一声,他给张启山倒了一杯。“胜利了。”“是啊!”张启山与他碰杯,“明台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么?”“有,再过二十年再回去。”明楼看他一眼,对自己这个过命兄弟他从不藏私。“我信任他的判断。”张启山思量会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无论是曾经的三面间谍,还是脑门红了的前党国军阀,都已经不再适合国家崭新的格局:“一朝天子一朝臣,功成身退、莫赶激流。”“是,只要百姓们越过越好,国家有一个正确的趋向,我们也不用非得跳进去搅弄风云。”“说的是,忙了半辈子,也该过点儿自己的日子了。”张启山又喝了一口酒,忽然抬头看着闹在一处的孩子们,颇有些感慨地对明楼说,“这一晃咱们都认识二十多年了吧?”“申城那个s俱乐部?可不是,如今孩子们都这么大了。”明楼眼角浮现出笑纹,“对了,你家文焓说人家了没?”“呦,怎么,惦记啊?”提到自己这个的大儿子,张启山可是疼在心坎上,因为早年疏漏与战争的缘故,老大张文焓十五岁才接到身边,不比一直跟着自己淘大的二子靖阳。明楼笑得一脸老谋深算:“我家小煜可是说了,娶妻当娶张文焓。”“你可得了,等明煜什么时候成年,带着丰厚的聘礼来求,我没准能考虑。文焓性子斯文得像他爹爹,你家小煜和靖阳一般淘,我不放心。”明楼哈哈一笑,他的目光渐渐转到厨房里忙活的阿诚与日山身上,静了会儿道:“还真是要谢谢他们。”“把我们这两个do拴住了么?”张启山的目光也追了过去。“是陪我们一起缔造了一个家。”明楼道。刚巧日山与阿诚端了菜出来,阿诚眼珠子一转,用胳膊肘推推日山。日山还是老实,讷讷笑问:“启山哥,你们聊什么呢?”“聊爱情。”张启山望着他,郑重其事地这样回答。end-您的信仰是国家,而我的信仰是您。-愿以我热血,封华夏疆土。-愿以我热血,荐赤忱轩辕。——《血荐轩辕》番外合集——「启副」指间砂by鹰啸注:本番外与《血荐轩辕》正文相关。*指间砂:手指间的红色斑块,暗示吐血。1933年,张府。尹新月百无聊赖地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用小锉刀修剪着指甲。一双玉手十指纤纤,几缕阳光漏进窗户、穿过指缝,甚至让那双手看起来白皙到剔透。她十分满意的哼了一声,又换了个姿势用另半边身子倚着沙发扶手,妖娆的腰线在这样一扭一歪中凹凸有致。而这一换姿势,左手腕上平素遮盖在衣袖下的二响环连同一截藕臂一起露了出来,发出两声清脆声响。她被那响声吸引了注意,侧着下颌垂眸端详了下,兀自嘟哝了一声:“声是挺好听的,但是也犯不着盯着我要回去吧?”她想起这几日张启山话里话外讨要的意思,心头不爽——不就是个破镯子么,若不是那老八说定情信物,倒贴姑奶奶,姑奶奶还不稀罕要呢。不过张启山想要回,她偏就不给。她就是喜欢张启山,自古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也一样。好在真如她所料,张家北方过来的规矩也大,她执意不给,张启山也厚不下脸皮来强要。想到此,她不禁叹了口气,心里有一种得意的喜悦,又更添一份求而不得的烦闷:她尹新月哪里不好?颜美、出身高、家境殷实,还是货真价实的坤泽,怎么看都是张启山占了个天大的便宜啊。她忍不住扫了眼一直跟着她的小婢女:“哎,你们家张大佛爷还真是日理万机啊,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小葵是个惯会讨好的:“回夫人的话,佛爷是长沙的布防官,镇守一方。除了官面上的,其他各个层级大小事情也是样样都要兼顾,自然是很忙碌的。夫人若是……”而正说着,门口忽然急匆匆地进来了个人——一身挺刮的深绿军装,身段颀长,武装带更是将腰线勒得细窄劲瘦,一张白皙俊秀的脸孔半遮盖在军帽下面,额角隐隐有些薄汗。可不正是张启山身边一直跟着的张副官?张副官可能是被张启山交代了什么急事,一路上步履匆匆。进门就和尹新月打了个照面,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虽然同为坤泽,他也还是迅速礼仪得当地垂下目光:“尹小姐好。”然而这声尹小姐却让尹新月炸了毛。张副官一进来,她就已经下意识放下了托腮的手臂,在沙发上并拢膝盖正襟危坐。这会儿张副官问完好,她更站了起来,身姿娉婷婀娜,端地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谁让你叫我尹小姐的,我不是说了,要叫我‘夫人’么?”听闻此话,张副官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略略一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似是受教了,脚跟一磕站直道:“抱歉,佛爷交代了事情要我去做,属下先上楼了。”说罢便从尹新月和小葵主仆俩身边掠过。这一系列动作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只恨得尹新月牙根发痒——这个张副官看着得体,可却最终也不叫她一声“夫人”。更有甚者,当她尹新月闻不出来么?这副官根本就是个坤泽,还是个气息醇厚一看就好生养的坤泽,更是一个被张启山标记过的坤泽。虽然气息交融得并不浓郁,但张日山一定是张大佛爷的“房里人”。尹新月是不太在乎张启山有“房里人”的,毕竟对方年近三十,常年军旅生涯又不留恋花街柳巷,她当然不能指望对方一直素着,所以想来大概是那个唇红齿白的坤泽副官平时从床上伺候到床下了。但是既然她尹新月来了,再好的坤泽也得给她让道。那个张副官算个什么东西?既然伺候了张启山又没被收房,充其量就是个泄欲工具,连个“侍男”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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