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各有各的难处,旁人看到的却只是她的错处。
皇帝自然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
&ldo;随你吧……&rdo;皇帝一喟间仍带着些许笑意,却亦是无奈之意。
挥手命郭合退下,他长声一叹说:&ldo;朕从前待你……朕自觉有愧,你恨不恨朕?&rdo;恨么?大抵是恨吧。
苏妤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更不曾细想过。
思索须臾,她沉静道:&ldo;不恨陛下,臣妾只恨自己没谨记诗书教导。
&rdo;&ldo;什么?&rdo;皇帝微愣。
苏妤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笑意清浅地一字字念道:&ldo;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rdo;她的声音停住,哑哑地一笑,&ldo;臣妾现在说不得那两个字了。
&rdo;至亲至疏夫妻,可她已是妾室。
看得出皇帝心中不快,苏妤却并不怕。
她已隐约觉出皇帝这般对她大约确实是因有愧‐‐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竟然突然对自己生了愧疚,但她知道,他愈是有愧,她的处境便会更好。
那晚苏妤入睡得很快。
这样&ldo;侍寝&rdo;的次数多了,她已不再防他。
何况他自己亲口说了不动她,君无戏言,她还是信的。
睡梦中一片朦胧,继而有些嘈杂的声音。
她费力地侧耳去听,好像有很多人在惊慌地喊着,明明喊声很是尖锐,她却就是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
终于,她听清了。
那话是……楚良娣小产了。
整个梦境倏然清晰。
她置身太子府里,不远处是另一个自己。
眼前的情景似乎已和方才小产的事隔了几天,她在他的书房里跪伏于地,对他说:&ldo;臣妾没害她。
&rdo;那时她是强忍着哭装得镇定的,即便在梦中,她也依稀能感受到那阵酸楚。
画面突然安静,她看到他唇畔翕动,该是说了一句什么,却是没有听到,便见他起身出了书房。
接着场景一转,已是在宫里。
这就是今日的事了,楚修媛寒意涔涔地说:&ldo;臣妾是在座嫔妃中头一个小产的,看来却不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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