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雀站在人堆外,镇定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我年纪小,可以假装附近村里的孩童,替爹娘进城抓药,不会惹人怀疑。”
垂髫小儿无须通关文牒,阿雀本来又是在保安寺中意外遇见,自然不会有人将他与流亡的庆王世子联想到一起,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成功入城不暴露身份的机会都是最大的。
可是有范扬的前车之鉴,侍卫们知道闻衡绝不会允许一群大男人袖手闲坐,反倒让一个孩子去冒险。
“阿雀小兄弟,你能有这份心,公子就没白疼你一回。”
一个年轻侍卫蹲下来拍拍他的肩,温声道:“不过这些事由我们来做就够了,你还小,不能让你去冒这种险。”
“我不怕。”
阿雀固执地道,“公子要骂,让他来骂我。
我只怕他……”
他喉头一哽,说不下去了。
那年轻侍卫也跟着他微微红了眼。
努力平复片刻,直到声音不抖了,阿雀才道:“各位大哥,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公子和范大哥等不了了,让我试一试……你们相信我,我一定把药带回来。”
众侍卫面面相觑,然而谁也不敢点头拍板。
那年轻侍卫踌躇片刻,最终伸手在他肩上重重一压,正色道:“事已至此,只得冒一回险。
阿雀,这件事托付给你,不管能不能混进城内,你的安全最重要,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没脸再见公子了。”
阿雀回头朝闻衡所在的马车望了一眼,双拳攥紧,对他点了点头。
小半个时辰后,汝宁城守军在城门口拦下了一个衣着单薄的小孩。
那孩子脸冻得嘴唇青白,哆哆嗦嗦地对守军说:“各位大爷,我爹病得起不来,娘让我来城里抓药。”
说着自怀里摸出一张叠了几折的药方。
守军认得其中几味药,问道:“你爹得的是什么病?”
那孩子怯怯答道:“爹昨夜掉进沟里,被树枝刮破了背,又冻了一宿,现下烧得直说胡话。”
守军点点头,对照无误,将药方还给他,侧身让过一条缝隙,道:“进去吧。”
那孩子连连作揖,收好药方,一溜烟地跑进了城中。
阿雀在街上拉了个人,问明药铺所在,捂着药方和银子一路小跑着过去。
他穿得寒酸,演得逼真,顺顺当当地到柜上抓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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