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川随他日久,多多少少都能猜得他的心思,低声说:“大人,表少爷是看你太过辛劳,不忍叫醒你才……”
花形微笑止住他的话头。
极目去看远方无尽阳光。
藤真,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你不忍叫醒我,又怎么忍心让我担心牵念。
虽说这是为着我,可你难道不知我宁可再辛苦百倍,也不愿你有半分危险吗?只知道藤真要去做回老本行。
却不知他到底想去哪里,找什么人下手,干些什么案子,更不知会遇上多少对手,多少危险。
虽然知道藤真武功高明,虽然知道,藤真在没遇到他的十几年中一直在江湖中行走,历过无数凶险也建下赫赫威名,绝非常人可以伤害半分的。
可便是藤真武功再高明上个十倍,花形也仍然会有一万种的担心牵挂。
唉,藤真,请快点回来吧。
之二十四“大人,定远县发现疫情。”
长谷川浑身是汗,面无人色的把最新也是最糟的消息报了上去。
花形一呆,手中的笔滑落下来,把他正要批的公文弄得漆黑一团。
而此刻花形的心中也是一片漆黑,自水灾以来,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略微有些僵硬地缓缓站起身来,忽然间觉得一阵晕沉,几乎站立不住。
长谷川惊呼一声,伸手扶住他:“大人,保重。”
自从翔阳水劫以来,花形几乎就没有休息过。
后来雨住水退,花形还要脚不沾地忙着灾后种种事项。
又要开仓放粮,又要筹备药物,又要下令不许各处商户屯积居奇,控制市场物价,又要安置灾民生活,又要修建毁坏的堤坝,又要下到翔阳治下许多灾区查看,研究重建事项。
也亏得他还能一一安排地头头是道,却也已歇尽心力。
想不到终于还是发生了疫情。
花形定了一定神方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你说疫情到底是怎么样?”
“定远县本来地势偏低,这一次水患极重。
不少的灾民都已逃离了灾区,虽然还有些人不肯离开被困在里头,得我们不断送入食水,倒多保住了性命。
后来水退后,投亲逃难的灾民大多迫不及等赶回去想重建家园。
因那里地势低,水退得慢,所以但有亲友在外的人无不把家中老小寄在亲戚家,自己回县里去看看。
可怜水刚退,他们才辛辛苦苦打扫干净,可下几场稍大一点儿的雨,那里的堤又坏了,于是又立刻涨水,如今才半个月,那儿已涨了四次水了。
所以那里大部份人都不肯把家人接回,也因此如今陷在那儿的也只有千来个人。
也是这些日子那儿涨水次数多,太过脏乱了,也不知怎么就出了疫状。
开始还是一两个人发烧发热身上长东西,也只当是一般的水灾病治,可没有多久就有十几个人有这种状况,然后又是几十个,到目前已死了七八个人了。
请了丈夫去看,丈夫一确定是瘟疫,就立刻走了。
后来又勉强千求万求求了几位大夫进去看看。
可大夫们都肯定是瘟疫,且是较严重极难治的一种,大夫们都不敢也不肯再待在那儿,纷纷地出来。
再怎么说也不进去了。
县里的人也都吓得发疯要逃跑,越野将军如今已带着人把那儿封了起来,不许人往外跑出一个。
可怜那里头的人怕得要死,要想往外冲又冲不出去,已是哭喊成一片。
在外的亲友带着不少人的子女父母也跑去看他们困在里头的至亲,被官兵分开,县里县外正哭成一片呢。”
长谷川说到自己刚看到的那些个情景也不由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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