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不想相信,可唐时若抢她东西是真,荣升阁老是真,除夕都不想和她过了也是真。
至于付之涯,当真如唐时若所说,感情只是他用来交换利益的筹码么。
想到这里燕妫心头隐隐约约冒出有些许难受——难怪十分话只说七分,他以情诱她,却从来不打算真正许她。
在燕妫开口前,唐时若又勾起嘴角的笑,补充完后面的话:“但鱼与熊掌,我想兼得。”
燕妫:“所以,你又做了什么?”
“所以我交了任务后就出来拦你咯。
阁老之位我要,寒芒剑我要,将来阁主夫人的位置我也要。
但只要有你在,小燕儿,我就永远是他的次要选择。”
她没有说明的话燕妫心头明白——这一次唯独自己没有完成上头给的任务,是必然要被下放去梧桐山的,而付之涯也断不可能为任何人坏规矩。
如此一来,她人不在此,也就更不再有机会与唐时若抢阁主夫人的位置。
“那为何不干脆杀了我,更无人跟你争抢。”
唐时若连连摇头:“杀了你,那你岂不成了阁主心头一颗朱砂痣?他多多少少还是喜爱你的,会忘不了你的。”
她亲口说出来,燕妫方明白这友情之下的嘴脸多么丑陋,才终于相信不知何时青山已不常在。
她不觉双眼泛红略哑了声音:“那,唐阁主可否告诉我,这许多年的情义你是如何做到一刀两断的?当真不心痛,当真不愧疚?”
“是啊,这么多年了。”
唐时若呵手取暖,葱白的指节上戴着黑色的玄铁指环,那是属于阁老才配拥有的东西。
她凤眼微眯,巧笑倩兮:“这么多年你也没看懂么,咱们这个霁月阁何时有过‘情义’。
我曾为你挡刀拔剑,你也曾为我以身犯险,这情义不假,可总归有时限,正如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没有什么是永远。
昔日你我彼此相助方可共赢,如今你我总该分个高低才是,毕竟阁老的位置只空出来一个,而你比我更有希望。”
那日她们不就曾谈起过,如今这个世道,做个好人是否可以保全自身么。
答案是不可以,这个世道哪里容好人活着。
唐时若可以为她在外受半月的风霜苦雪,去查清刘氏母女的底细,但在触及根本利益的时候,也可以翻脸无情。
指甲深深扎入掌心,那痛却不及心痛分毫。
至此,燕妫无话可说,输了就输了,她全盘接受。
她是早经过背叛的人,十二年前亲母尚且可以出卖女儿,今日更枉说一个朋友。
可叹可叹,她万万不该再去信“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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