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随他去吧。
&rdo;他低声回答:&ldo;上次见他,我忽然感觉他好像完全变了个人,我不认识他,对他也恨不起来了。
&rdo;他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对着陆健儿比划解释:&ldo;他穿得破破烂烂,又脏又臭,还有头发‐‐&rdo;
他把手缩回被窝里,有些黯然:&ldo;我从来没见他的头发那么乱过,简直是让我扫兴。
&rdo;
&ldo;丧家之犬,你还想让他有多体面?&rdo;
&ldo;反正,自从看了他那个样子之后,我对他的死活就没兴趣了。
&rdo;说着他咳嗽了两声,喘着又道:&ldo;陆兄,我一咳嗽,胸膛里就痛,会不会是得了痨病?&rdo;
陆健儿似笑非笑的一翘嘴角:&ldo;没关系,你生是我陆家的人,死是我陆家的鬼,我可以让五妹为你守寡。
&rdo;
金玉郎笑了:&ldo;陆兄,我骗不了你,我的心思,你全知道。
&rdo;
&ldo;你明白就好。
&rdo;
金玉郎往被窝深处又藏了藏,暗暗的也有些头疼,陆健儿什么都好,就是太精明,常能看穿他的把戏。
这一点,陆健儿不如段人龙,可段人龙又没有陆健儿的身家和权势。
还有一点,便是段人龙这人太野,一言不合就要对他动武,至少是揪过他的耳朵。
而他属于斯文柔弱的一脉,实在是吃不消对方这个野劲儿。
对于自己的婚姻大事,金玉郎避而不谈,同时决定还是继续吃药,让身体快些好起来,好搬出陆府去。
要不然他简直害怕陆健儿哪天一时兴起,直接给他和陆五小姐举行婚礼。
一边安排着自己的事,一边留意着外头的事,他派人又给施新月送了两百块钱。
施新月离开了绿杨旅馆,搬去了连宅‐‐傲雪也回了连宅了,金家的东西,包括她的嫁妆,她一分一毫也没拿出来,是两手空空的回了娘家,幸而娘家也属她最大,她赤手空拳的进家门,也没有人嫌弃她。
施新月恪守承诺,买了一对红烛和一沓子红喜字,将红烛点上,将红喜字贴了上,他没结过婚,不知道礼数,于是自己琢磨着又买了一挂鞭炮,自己在院子里放了一串响。
然后回房见了傲雪,他递出了一卷子钞票:&ldo;这一百八十块钱你拿着,我留二十,明天去煤铺买煤,再买些米面,混过这个冬天再说。
&rdo;他抬手向窗外一指:&ldo;我住厢房,我看那房里有个小洋炉子,烧上火就不冷了。
&rdo;
傲雪背过手,对着他摇头:&ldo;施先生,这钱你收着,我不是同你客气,我手里还有钱,够我用的。
&rdo;
说到这里,她心头一阵酸楚,对着施新月深深的鞠了一躬:&ldo;施先生,我不说那谢你的话了,你对我的大恩,我谢也谢不尽。
等将来我熬过了这一关,我再报答你。
&rdo;
施新月笑了一下:&ldo;你啊,好好活着就是报答我了。
&rdo;
说完这话,他转身离开去了厢房。
一夜过后,因洋炉子里煤不足,早早灭了火,所以他被冻了醒。
抖抖索索的穿了衣服,他打算立刻去买煤,然而推门向外走了没有两步,正房房门也开了,傲雪探出身来唤道:&ldo;施先生,这儿有热水,你先洗漱了再出门吧。
&rdo;
施新月没说什么,回头进了正房,就见正中一间堂屋里亮堂堂的,脸盆架子上摆着小半盆冷水,傲雪提了暖水壶,往盆里&ldo;哗‐‐&rdo;的倒热水,脸盆架子上还放了香皂与毛巾。
施新月嗅着房内湿暖的香气,有点手足无措,而傲雪放下暖壶,问道:&ldo;施先生是要去煤铺吗?&rdo;
他点点头:&ldo;对,先去煤铺订煤,然后再去趟粮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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