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过去,他们都被岁月改变了模样,可习惯却还是改不了,她还是喜欢穿连衣裙,走路时裙摆随着步子摇曳,像一片自由的云。
而他老老实实地坐在咖啡厅里等她,有点木讷的神情和以前一模一样。
时隔多年的重逢,没有电光火石般的激烈,平静得仿佛一切不过是昨天。
“好久不见。”
她轻声说,“你老了。”
黎为哲点点头,“你也是。”
陈式薇禁不住笑起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做事不会变通,也不会拍马屁,所以辛辛苦苦干了十多年,也不过是个副所长,出了事还要背锅负责。”
黎为哲低头握住杯子,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说:“我听夜光说,你现在过得很好。”
“恩。”
她爽快地承认,“比在嘉煌时好多了。”
“那就好。”
黎为哲浅浅一笑,皱纹爬上他的眼尾,“你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陈式薇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这次wiln来,我特意让他帮我带来了。”
黎为哲疑惑地接过信封打开,平静的双眼倏然睁大,他震惊地从信封里拿出一张早已泛黄卷边的火车票,还有几张老版人民币,“这是……”
陈式薇说:“我很早就想寄给你,但你离开了嘉煌,我也不知道你会去哪里。
离婚是我提出的,离开也是我的决定,我当然应该自己买票。”
太多年过去,火车票早已模糊不清,只隐隐看得到“兰城”
两个字,他紧紧捏着车票的一角,隔了许久才开口,“对不起,没有给过你好的生活。”
嘉煌的生活条件确实糟糕,那些年天寒地冻,陈式薇得了关节炎,落下病根,至今每逢阴雨都会隐隐作痛,就像嘉煌留给她的记忆一样。
“不管你和夜光是否还恨我,但我始终记得和你们一起生活的时光。”
她起身要走,黎为哲突然问,“你也有孩子了,对吗?”
“是的。”
她停下脚步,微微一笑,“她叫cia。”
“cia。”
黎为哲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很好听。”
“意大利语的意思是——光。”
她说。
匆匆十年,不过大梦一场,他们早已醒来,而醒来的梦永远不可能再接上,他们能做的只是牢牢记住那些破裂的碎片,将它们嵌进生命里。
陈式薇走出咖啡厅,正在露天位子上喝茶的黎夜光叫了她一声,“我一直很想问你,没有坚持下去,你后悔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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