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没回话,闷头开了十多分钟,直到人推门下车时才小声道:“有时我也觉得你有点太铁石心肠了……人小周对你多掏心掏肺啊,要真是最坏那种结果,估计心都得被你碾碎了。”
“你丫今儿怎么胳臂肘老往外拐?”
叶修语带嘲讽,却听不出是在自嘲还是嘲他:“你没发现我和他从遇上后就没几件好事?拿八字算说不定是百年不合那种,真是越靠近越倒霉,还不如早早放人家一条生路。”
“而且……又不是只有他才会痛。”
oga抛下这句话就消失在了玻璃门后,路上车流渐渐密集,新的工作日又在堵车中开始了。
叶修之所以认为这办法有效,是因为他和周泽楷之间的朋友圈交集几近为零。
虽然同处一座城市,交通发达、通讯便捷,但两人工作都很忙,电子通讯这条联系途径一断,各自消息都跟泥牛入海一样,很快就会被城市的信息汪洋吞没。
但他不知道周泽楷在他离开后当即就决定了开始不定时休假,最近两个月都将处于半工半休的状态。
叶修给出的理由太过冠冕堂皇,年轻的经理人一时无法反驳,但其能在利益漩涡中站稳脚跟,当然不是坐以待毙老实听人安排那种类型——既然自家oga发话不准联系也不准找人,那就只能靠偶遇聊解相思之苦了。
周泽楷之前接送叶修时就清楚,后者其实还在兴欣附近租了一套三居室,工作日多住出租屋,周末或假期才回家小住。
叶修很少在家里开伙,一般会在早上7点准时出现在楼下面馆门口,买点豆浆油条或打包一碗面带走,接着7点40正式出门上班,步行2五分钟到达附近地铁站。
而律师下班后会在事务所附近吃完晚饭才回家,到家时大概8点30,一般进了家门就会宅到第二天早上,基本没有夜生活——最多出门到楼下收几份快递,或者去便利店采购点生活用品。
alpha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早上6点40开车到轮回,跑步到出租屋楼下,要是运气好一早就见到人了,可以装作晨跑偶遇;如果没见到,就晃悠到7点40去搭早班地铁,地铁挤的话正好可以把人搂自己怀里;晚上8点20可以在楼下那家小面馆里坐着,点一碗面,等人经过就出声招呼;或者再晚点去便利店门口乱逛,碰上了就说在替轮回买加班餐,还能顺便塞点酸奶水果过去。
他当然知道这些小手段都是会被一眼看穿的,叶修多半会无奈地警告他“下不为例”
。
但一场空难过后,他的执念几乎都种在了叶修身上,哪怕只能见上一面也比整月不见好,而且这得怪叶修自己把规则制定得不周全——归根结底,他只是想看一眼自己的恋人而已。
可惜周泽楷千算万算,没算到叶修因为身体没恢复,这个月都被勒令搬回家住——本来是只用住半个月的,但鉴于两人分别前一晚的剧烈运动,15天并不足以使伤口完全愈合。
alpha在那栋小小的居民楼下跑了大半个月,连楼背后垃圾屋几点清理这种事都了然于胸,却一点oga的影子也没摸到。
他也尝试过去挤早班地铁,刚开始被挤得七荤八素,后来习惯了见缝插针抢占空间,甚至连对付某些oga别有用心的摔倒也总结出了经验,但却从未碰见过真正想抱的人;小面馆老板娘和便利店店员都认熟了他的脸,有次面馆老板娘还问他是不是刚搬来,他摇头否认,答是自己的oga住在楼上。
青年长期在国外生活,回国后住的是高级小区,开的是副驾驶永远空着的高级商务车,除了工作外,倒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多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准确点说,是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烟火气的市井生活。
但他把该遇见的不该遇见的人都见高了,叶修却始终没有出现。
到两人失联的第三周周五,周泽楷终于按捺不住,决定去兴欣所在的写字楼碰碰运气。
他把车停在楼前,算好下班时间,在一楼咖啡馆找了个临窗的位置等人。
但他续了三杯咖啡,眼睁睁看着魏琛、方锐、陈果、唐柔甚至苏沐橙都从窗边走过去了,却还是没见到叶修的影子。
晚上十点半,服务生过来提醒他打烊,周泽楷只得回到车上。
他守到整栋大楼都落锁熄灯,只剩自己这两盏车灯孤零零地投射在无边黑暗里,终于不得不承认:又是一场空手而归。
他不知道叶修因为要去见当事人,在他到达前十分钟就走出了写字楼大门。
说来也是周泽楷运气不佳,叶修本来是不准备跑这一趟会见的,原因无他,就是见面地点离轮回太近容易撞上熟人。
但当事人电话打过来时,兴欣上下只有他一人了解案情还抽得开身,因而也不好以私人顾虑推辞。
叶修到了后才发现,当事人把地点定在了轮回上面几层,而整座大厦电梯都是公用的,于是他提心吊胆地上楼又下楼,只怕某一次门开后进来张熟悉的面孔。
其实叶修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害怕遇上alpha:分开是他提议的、分手也是他计划的,按理说他早就在作出决定的那一刻对种种可能出现的尴尬都有了心理预期。
但说是周泽楷需要戒断对他的信息素依赖,其实他也需要戒断对alpha的依赖——他已经习惯了周泽楷出其不意的出现,习惯了对方沉默、温柔却又不容拒绝的步步为营,因而虽然理智告诉他要避开、要不见,被按在心底的那点感性却总怂恿着他去期待又一场“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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