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们周先生辛苦了,回去大大有赏!”
叶修钻进车裹上毯子,努力拿捏出一副欢快的语调,只是尾音仍然有气无力。
周泽楷倾身过去送了个安慰吻,默默发动汽车,开出去大半程才试探着问:“不顺利?”
“何止是不顺利……”
向来游刃有余的律师瘫在车座上,右手搭在眼前挡着,周泽楷只能用余光瞥见人抿成一条线的嘴角:“……我现在怀疑那个oga当事人骗了我,事情根本没有踹一脚那么简单。”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这有可能构成婚内□□啊,虽然不能定罪,但他要是把这些情节全说出来,至少量刑上会对他有利,为什么他就一直死撑着不说呢?”
叶修颇有些烦躁地揉揉眉心,就差把“百思不得其解”
六个字写在脸上:“当年证据肯定有问题,我昨天通过电台千辛万苦才找到那个听众,现在就等着他点头啊!
结果人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是我杀了我的alpha。
’”
周泽楷想搂着人肩膀安慰两句,奈何山路曲折不容一丝小差,只得迟疑着猜测道:“大概是……还爱吧。”
“爱就愿意往自己身上泼这种脏水,甚至连命都不要了?”
叶修一脸恨铁不成钢:“这年头被标记的oga难道都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之前那alpha怎么对他的,什么出息!”
“生气伤身。”
周泽楷降下速度,又斟酌了一番才接道:“他也身不由己。”
“是啊,又是那该死的信息素和标记。”
叶修长叹一声,把身上的毛毯裹得更紧了些,“我有时真是烦这破oga体质。”
“……”
突如其来的沉默袭击了整个车厢。
半晌,周泽楷才开口道:“标记依你。”
叶修尴尬地张张嘴,没出声,最终只是叹口气,伸手覆住了alpha放在变速杆上的手。
窗外飞快闪过不久前两人才住过的旅馆,周泽楷淡淡瞥了眼,提起另一个话题:“吃饭还是回家?”
“直接送我回兴欣吧,今晚还得加班。”
进退开始一段关系可能是由于荷尔蒙的波动,也可能是因为一刹那的恍惚,而维持一段关系则需要两人间无数次的试探与磨合,前者好比不经意间被蚊子咬了一口,而后者则是一场伤筋动骨的手术。
被蚊子咬只会带来片刻的瘙痒和红肿,手术则需要用利刃划开胸膛,在血、泪和痛苦中搭建起新的心跳和呼吸规律。
由此,相爱从来就是一场被害人自陷风险的试炼,需要两个人耗费大量的时间成本,反复地试探、妥协和周旋。
从这个角度来说,具有物理隔绝甚至精神隔绝效果的加班和出差都很容易成为恋情死亡的原因。
不凑巧,无论是律师还是经理人,都注定与二者相伴。
年关将近,轮回想赶在春节前启动一个海外大项目,兴欣则又接下了一起刑事大案,周叶二人连饭都没来得及约上几次,就各自开始了漫漫出差之旅。
周泽楷飞的是美国,叶修则落在了一座北方小城,两人中间隔着十多个小时的时差,只有在国内的深夜时分才有机会聊上两句。
叶修之前曾抱怨过周泽楷和他联系的频率太低,根本“看不出焐热的打算”
,结果点头答应了才发现那只是人欲擒故纵的手段。
确立关系后,alpha简直可以用“黏人”
来形容:明明两人一个国外一个国内,说不上两句就得各自开工或休息,周泽楷还天天定时打来国际长途——内容无非就是汇报自己的行程安排或者督促他早点休息。
热恋期未过,叶修虽然忙,刚开始也能兴致勃勃地和自家alpha聊上几句两点一线的差旅生活,但孰料后来案子进展不顺利,加班加得黑白颠倒,他接电话也变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在周泽楷又一次和他报备晚上得参加酒会可能会接触其他oga时,叶修把手里才翻完小半的案卷“啪”
地合上,隐晦地暗示道:“小周你这么早起来不困?”
“给你打,不困。”
对方的回答精简却命中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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