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俏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熹元公主,这个温室里的娇花,竟知道她想向千忆何报仇?!
德妃和千承捷的真正死因,她又是如何知道的?慕容俏很快便将自己的惊讶掩盖了过去,又恢复了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公主何出此言?微臣只是皇上的臣子,怎敢向皇上复仇?”
“姨母,您把自己隐藏的太深了。”
熹元公主摇了摇头道:“父皇之所以要杀承捷,就是因为他和林家与慕容家之间不允许有牵连,连孩子也不准有。
好在熹元是女孩儿,才得以活到今日。”
秋风瑟瑟,把她一身单薄的黄裙都微微吹动了,如水的波纹一般舞动在她的身侧,她才十六岁,却已经洞悉了父亲和林家的纷争。
她伸手轻轻抓住落在肩上的枯叶,一点一点撕成粉末:“熹元并不知道您和父皇之间有什么恩怨,但熹元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
熹元的存在,本就是个会让你们都犹豫的累赘。”
“你们之间的恩怨,熹元无力去化解,但熹元可以逃。
熹元是个懦弱的人,不想看到血肉至亲互相残杀,所以熹元想逃去菱风,再也不回到羽落国。
这样,你们都不会再有什么顾忌了。”
“承阳是熹元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熹元不论她的母亲是谁,外祖父是谁,她都是熹元的朋友…姨母,求您上奏父皇,让熹元去菱风国吧。
熹元不想让承阳承受这些磨难,更不想留在这里看着您们争斗。”
她指尖一捻,那枯叶的粉末就这样消散在风中。
“姨母,您有最坚硬的外壳,复仇便是您心中的信念。
但熹元不是,熹元是姨母的外甥女,更是父皇的二女儿。
您们是对熹元而言最重要的人,恩怨的解决,却全凭您们自己。
请姨母让熹元逃吧,永远不要让…不要让熹元看到那一天的场景。”
在萧瑟的秋风中,慕容俏感到自己的嘴巴张张合合,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柔弱,却并不软弱,只因她只是皇宫中一个最普通,最娇柔的公主,不像自己一样可以为了复仇而活,甚至害人。
她不愿看到至亲厮杀,所以选择了逃。
这是她能用的唯一的办法。
慕容俏听到自己说了一句:“好,姨母答应你。”
答应你离开羽落国,脱离父辈之间的纷争,从此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人生,再也不必去想这段苦痛的回忆。
再也不必为了他人而活,再也不必战战兢兢地活着…面前的少女深明大义,却还是心肠软,其实并不是她心肠软,任何一个人都不想看到自己的亲人起了争斗,自己却又无力阻止的场面。
说到底,其实是她慕容俏变得冷血、无情,任何人都未曾变过,都站在原地。
唯有她,慕容俏,在那条铺满了鲜血和枯骨的路上越走越远,再也不能回过头来。
逼宫计划谣言猛于虎,秋狩刚刚结束,关于李望川和千明绍联手谋害千承恩的谣言就如同滚雪球一般在都城内散播开来,越传越烈。
到最后李望川身边的追随者除了几个冥顽不化的,其余的都急不可耐地脱离了李望川的势力,王端抓住机会,派人去游说,一来二去,竟把李望川麾下的十几名大将都收到了自己的阵营中。
慕容俏试探了那些人一番,发现他们之中没有一人是李望川安插进来的细作,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日上朝,慕容俏和王端联合上奏千承恩被谋害一事,求千忆何彻查此事。
李望川勃然大怒,出列倒身一拜:“皇上!
老臣没有谋害齐王殿下!
您莫要听这二人满口胡言!”
慕容俏轻轻抿唇,李望川接着道:“老臣敢问慕容大人和左仆射大人,你们说老臣谋害齐王殿下,可有证据?没有证据便血口喷人,这可是构成诬告罪的!”
“有没有证据,李大人让官兵们入了您的宅邸,一查便知。”
慕容俏不卑不亢,面上反而带着一丝笑容:“李大人,可否让官兵们去查查?您既然问心无愧,就应该让人去查,还您个清白。”
“也好!”
李望川恨恨地道,又对千忆何说:“皇上,老臣请求您派人搜查老臣的宅邸!
这样,这二人才能彻底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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