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夏油曾缩在炉火旁彻夜发抖,今年却不知怎的多出些勇气。
也许是准备足够充足,又或许是身边多了一位年龄相仿的伙伴——人永远具备从后辈身上得到激励的能力——的缘故,夏油几乎安下了心。
他领着五条进入储藏室,点起油灯仔细分辨四周堆放的驱动铠。
美菜子贴心地把一台炉火搬到门口,整间屋子立刻暖和起来。
“都在这儿了。”
夏油环顾四周,“按宏树的说法,接下来两个月我们还真得跟驱动铠在一张床上睡觉。”
五条从架子上扒拉出一把改装过的动力折叠刀,把玩片刻,笑道:“好哇,咱们走着瞧,看谁先跟可爱动人的驱动铠小姐培养出感情。”
夏油已然在这人的浑话中浸淫半年有余,即将锻炼出刀枪不入的能力。
听他这么说,也置之不理,兀自往前走。
但五条从来不是个识趣的人,夏油住嘴了他只会更兴奋,立刻叽叽喳喳地胡扯起来,十句话里现掰了九句。
生火烧饭时,他们总算安静下来。
昏暗总能给予人沉思的氛围,二人并排坐在储藏室门口,凝视着跳动的火焰出神。
“你们去年也是这么过的吗?”
五条一扫片刻前的疯劲,安安静静地问:“警铃响了就躲进地下室,气象塔撤销警戒再返回地面?”
他平静下来时,身上总似落满尘埃般溢出一股冷寂,将自身与世界切割开。
夏油从来弄不清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索性直戳了当地回答:“概括来说大抵如此,可实际情况要糟糕得多。”
“我们初来乍到,没想到五区的冬季当真如传闻中那般来势汹汹。
虽然有宏树提前准备,但依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多东西都不够,只能掰着指头过一天算一天。
中途甚至上去过一次——大概是警报退回黄色的时候——结果地面上所有东西都冻住了,什么也带不走,只能空着手回来,还为此染上了感冒。”
“即便如此,我们也比大多数人过得好多了。
你看到回家路上那些背着大包小包徒步跋涉的人了吗?他们都是去熔炉过冬的。
熔炉工厂大多设在地下空洞,位于五区地表的仅有挨着铁城墙的几块荒地而已,卫生标准奇差、排放量更不用说。
这些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在那种高污染脏乱差地带抢位置、打地铺,所有人粘连在一处,蜷缩手脚相互取暖,总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
甚至有人为了几厘米空隙挣得头破血流、只求让孩子多吸一口热气。”
夏油凑近炉火,突然如鲠在喉、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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