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想了想说道:&ldo;娘,咱们这样,一个三文,两个五文,三个八文,四个十文,依次类推。一次性买满十个再减两文,也就是二十三文。&rdo;这算法也不复杂,徐凤姑记了一下就记住了,还称赞姜婉:&ldo;还是婉婉你的这个法子好。人家为了便宜那两文钱,说不定会多买些。&rdo;伤病姜婉一听也急了,顾不了那么多,忙道:&ldo;玉莲,带我过去看看!&rdo;&ldo;婉姐姐,你快跟我来!&rdo;裴玉莲见姜婉肯帮忙,脸上立刻多了一丝找到主心骨的安心微笑,忙转身带着她往自家赶去。姜谷和徐慧紧紧跟在后头。姜婉步履匆匆地走进裴祐家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她转头问:&ldo;玉连,你娘在哪个屋子?&rdo;裴玉莲赶紧指着其中一个屋子道:&ldo;婉姐姐,我娘就在那里头!&rdo;姜婉立刻疾步走进去,刚走进屋子里头,便听到细碎的呻吟声,她定睛一看,只见徐春英正侧躺在地上,额头冒着冷汗,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无能为力,全身都在剧烈颤抖着。姜婉赶紧走上前去扶住了她,转头招呼姜谷:&ldo;小二快过来帮忙!&rdo;姜谷一见这架势,虽脸上带着慌乱,却很听姜婉的话,二人齐心合力将徐春英扶起放到床上。徐春英听出了姜婉的声音,眉头微微皱起,却也顾不得那许多,哑声急切地说道:&ldo;祐儿不知如何了,快请大夫来!&rdo;姜婉道:&ldo;婶子,你先歇着,我这就去瞧瞧!&rdo;她转头看向姜谷:&ldo;小二,你快去把钱大夫请来!&rdo;姜谷点点头拔腿就跑。姜婉刚要起身,却被徐春英拉住了衣袖:&ldo;姜婉,你爹娘呢?&rdo;姜婉低头,看到她脸上带着些许戒备的神色,不禁有些郁闷,却按捺着解释道:&ldo;我爹娘和英子婶以及英子一道去县城了,如今家里就只有我,小二和慧慧在。&rdo;她顿了顿,似乎不经意地解释道,&ldo;不过婶子你且安心,我懂分寸。&rdo;徐春英想起那一个晚上她听到的姜婉所说之言,微微放心,松开了姜婉的衣袖:&ldo;姜婉,劳烦你了。&rdo;&ldo;咱们两家是邻居,理应互相照应。&rdo;姜婉道,&ldo;婶子你先歇着,等钱大夫来给你瞧瞧。&rdo;一时间她也看不出徐春英是哪儿受了伤,可见对方刚才那死活爬不起来的模样,她便知道情况不怎么好。人岁数大了之后经不得摔,原先再健朗的人,摔伤了之后身体便会每况愈下,毕竟岁月不饶人,身体各项机能都差了下去。&ldo;慧慧,你先留在这儿。&rdo;姜婉有条不紊地说道,&ldo;玉莲,你跟我去你哥哥的屋子。&rdo;裴玉莲看了自己的娘一眼,见她并未反对,便点头道:&ldo;好。&rdo;在裴玉莲的陪同之下,姜婉来到了裴祐的屋子。姜婉曾经去过裴玉莲的屋子,空间不小,里头的摆设却很简陋。而裴祐这儿,比裴玉莲的还大一些,分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面对屋子门的书房,另一边则是卧房,中间也没用什么东西拦开,毕竟是农家,想讲究也讲究不了。姜婉只瞥了一眼外头的书房,便朝里走去,目标正是目前正躺着裴祐的床。换别的未婚女子或许还会顾忌一下,她却无所谓,毕竟这是村里,讲究没那么多,而且此刻她心里有些担忧着急,对那些外物也没那么顾及了。裴祐正陷在床中央,素白的被子盖在他身上,他双眼紧闭,额头泛出虚汗,面色是不自然的酡红,唇色却极为苍白,还有些干裂。她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却被烫到,忙缩回手看向裴玉莲:&ldo;玉莲,你哥哥这样多久了?&rdo;裴玉莲的目光担忧地落在裴祐身上:&ldo;我今日一早见哥哥还没起,觉得奇怪就来看看他,他就这样了……我叫了哥哥好一会儿他也没醒,我很害怕,就去找娘,娘一听也急坏了,想来看看却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我力气小,扶不起娘,就想去找人帮忙……&rdo;她说着,终究忍不住哭了出来,抽泣着说道,&ldo;婉姐姐,你说我娘和哥哥不会有事吧?我好害怕他们会像爹一样丢下我,我只有娘和哥哥了……&rdo;姜婉忙抱住裴玉莲安抚道:&ldo;玉莲莫怕,姐姐在呢,不会让你娘和哥哥有事的。等钱大夫来了,给他们看病吃了药,他们就会好了。&rdo;裴玉莲的抽泣声小了点,在姜婉怀里连连点头。姜婉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ldo;我先去打点水。&rdo;裴玉莲松开姜婉,用犹带哭腔的声音道:&ldo;我去!我很快的!&rdo;她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姜婉微叹,回头看向床上还人事不知的裴祐,轻声哼道:&ldo;叫你那一晚要当胆小鬼,活该了吧?&rdo;说完,她又忍不住皱眉担心起来。他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便发热了,这病来得急,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引起的,钱大夫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她对古代的医术实在没什么信心。裴祐不知梦到了什么,面上神情并不安稳,嘴巴忽然微微颤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姜婉凝眉,稍稍凑近,便听到他那宛若呓语的呢喃:&ldo;姜姑娘,我……我……&rdo;&ldo;我&rdo;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姜婉想,裴祐这人平日里说话不干脆也就罢了,连个迷糊话也这样,随他去她也懒得听了!刚要直起身,眼角余光却见裴祐竟睁开了双眼,高烧令他的双眼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显得楚楚可怜。&ldo;姜姑娘……&rdo;他看到了姜婉,似乎有些喜悦,下意识地抬手,伸到一半却又连忙缩回去,只痴痴地看着她。见他这模样,姜婉就知道他根本还没清醒,否则又怎么会像这样直勾勾地看她?她没有说话,起身想去看看裴玉莲把水打来了没有,却听裴祐忽然急切地叫道:&ldo;姜姑娘,你别走,我有话同你说……&rdo;他声音嘶哑,连用力叫出来的声音也显得微弱无力。姜婉下意识地转身,却见裴祐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床上坐起,因她要走而急切地伸出手来想追赶她,可发高烧导致的手脚不协调和被子的纠缠令他上身猛地一个前冲,竟扑倒了床边刚回头的姜婉,二人哗啦啦摔成一团。姜婉刚缓了缓神,便觉得身上很重,眼一抬却见裴祐只用一只手撑着地,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涨红了脸道:&ldo;下去!&rdo;裴祐却仿佛没听到她恼羞成怒的话,此刻他只执着于一件事,见自己成功将她拦住,他缓缓哑声道:&ldo;姜姑娘,你听我说……&rdo;虽嗓子跟被火烧似的,毎说一个字都疼得厉害,可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拦下,只顾得上抓紧时间说话了,&ldo;花灯节那一晚,我去了。我进了林子找你,可我找不到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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