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立良久,忍下泪水,挥了挥手,让她离开,也责怪自己的贪心,她肯留下已是上天的恩赐了。
不是吗?镜华自此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寝宫,足不出户,对外称静心修道,为家人和先帝祈福,化解冤孽。
朝中大臣对此也觉满意,一场风波终于化解。
而我的心呢?她所激起的风波,何时才能平静。
永桓硕颜郡主镜华,嘉和王之妹。
容姿绝伦,刁蛮娇纵,祸害宫闱,羞辱覃使。
终至两国兵戈相向,百姓饱受战祸之苦。
失道无德,妖妇也。
——《德经》x镜华独白我奔走在王城的长廊,雕梁画栋精美绝伦,却漫长得看不见尽头,令人窒息,令人疯狂。
衣襟上红渍斑斑,那是昭旻的血。
我分明已经逃离了寒穆殿,逃离了你,为什么逃不开你悲恸的目光?昭旻,昭旻。
这个王城已经激荡了太多波澜,承受不起惊涛骇浪的洗礼;我的心已经负担了太多沉重,承载不了另一分刻骨铭心的深情。
我该恨你们的,你、你的父亲,甚至还有你的母亲。
我的确尝试了。
可是当面对你时,我却只能无助地哭泣。
我去了王陵,我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用我能想到的最恶毒刻薄的词语,斥责咒骂那个我曾称为父亲的人。
可是当我看到墓碑上灰雾蒙蒙时,心里却涌起了莫名的悲哀,那上面刻着他所有的荣耀,是他唯一存于世间的痕迹。
情不自禁抬起手臂,仔细擦去那些尘土。
旧日温情,浮现眼前。
纵使只是他保护昭旻的工具,那抹笑容,那份慈祥又岂是能全然装出来的?我并非痴儿,也不能自欺欺人,十三年养育之恩,对他,孺慕之思、敬爱之情,一如往昔。
苦笑一声,永桓硕颜郡主,何等荣光,却原来,连憎恨的资格也被剥夺了。
迎面撞上一人,却是仲翊。
“你……”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早朝未到,他能进禁宫,除非是……“郡主!”
他见了我,仿佛放下心中一块巨石,憨憨地笑着,气色却是极差。
“你一夜都在这里?”
我环顾四周,压低声音。
这个侠客,迟早一天鲁莽会要了他的命。
“我躲在我们小时候玩捉迷藏用的假山里。”
他尴尬地抓抓脑后,“我……我……”
“我知道你是不放心。”
我不忍见他再支吾下去,这样的呵护,也许显得笨拙,却是王城最难得的珍宝,让我感动,可是……“仲翊,你有什么愿望吗?认真的愿望。”
我问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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