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你说。”
忽必烈望了长子一眼,平静道。
“……人臣无将,将而……必诛!”
真金迟疑片刻,还是沉沉开口。
我倒吸了一口寒气,一时不敢去看这哥哥脸上的表情,心脏跳得愈加猛烈,正低头慌乱着,不料却被忽必烈点名:
“察苏,你呢?”
我慌忙抬头,忽必烈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仿佛有千百根银针将我齐齐钉住,叫我无处可逃。
只得又低下头,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说话!”
我只得再抬眼,不敢去看忽必烈的脸,却隐隐瞥见他身侧的安童,他正默默地凝视着我,面带忧戚。
“……儿臣年幼,不知事,不敢妄断刑罚大事。
父汗早有决断,何必再问儿臣?”
我终究是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忽必烈默然良久,瞅着我的眼神,五味杂陈,而后,终究是把我们全都挥退了。
跨出洪禧殿时,我胸闷的发慌,瞅着苍灰的天幕半晌,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再欲拔脚前行时,却觉整个身体都麻木了,刚迈开步子,却被人唤住:“察苏!”
回首一看,却是安童,便问:“何事?”
“大汗叫你回去。”
坦诚
听安童这么一说,我刚刚松懈的心又瞬间攒紧,不情不愿地回转过身,迈着步子往回走。
从我八九岁起,忽必烈就开始让我旁听议事内容,及至年长,不仅内容密级程度提高,有时还要给出意见。
眼下我十三岁,他都让我当陪审团成员了……我再糊涂,也能看出忽必烈是有意培养我了。
我自然珍惜每个参预大事的机会,可涉及到决断他人生死的大事,还是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不管怎样,那是一条人命。
安童似乎能看出我的心事,待我走近,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小声在我耳边说:“慎言慎言!”
我只觉心头一暖,心里似乎踏实了些,转眼看他,默默点头。
我又跨入洪禧殿,安童轻声跟在身后一起进来。
大殿内除了我们俩,只余忽必烈一人,他颓然瘫坐在圈椅上,面色疲惫,眼里透出忧愤和哀伤。
我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叫了声:“父汗?”
“过来。”
忽必烈无精打采地招招手。
我趋步过去,小心翼翼的伏在椅子扶手边,他拉过我,把我搂在身边。
安童则默默侍立在一侧。
“父汗这般憔悴,可是脚病发作?可需传太医?”
我仰头瞅着他,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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