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青渐渐回过味来。
面前这个人显然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他絮絮叨叨讲了半天,看似是在同情别人,其实潜意识里是在质问自己,他看着这个人的样子,突然觉得一阵无力。
对一个已经跪下来的人施以拳脚,未免太过乏味。
赭青甚至觉得这副场景非常荒谬可笑,之前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现在落得这么一副下场,要说十年前或许赭青还会对他感到恐惧和愤怒,现在——现在赭青只觉得可笑,对着这么一个人,有什么可报复的?难道还有更落魄一点的余地吗?
穿着一身最好的行头,住着最好的房子,手里握着滔天的权势,数不清的追随者前赴后继为他效力,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点想活下去的欲望,那么病态的灵魂,饿红了眼的疯狗被圈禁在一句承诺里,想撕咬想饮血,却只能绕着自己的尾巴日复一日地打转。
赭青没再看他,低头走了出去。
他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一个月后,他得到了自己的那笔遗产。
令人眼红的股份占比,让他这个私生子牢牢抓在手里。
一时间赭家人蜂拥而上,使尽路数巴结奉承他这个年轻的当家人。
就连懦弱寡言的小叔也凑上前来,试图和他搞一点亲情关系。
赭青来者不拒。
他为人处世是出了名的圆滑,情商极高,三两句拉拢一个朋友,喝上几回酒就能让人有种和他是半辈子交情的错觉。
他话少,但很擅长倾听,说话老实又有见地,眼睛就显得诚恳,朋友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多。
赭启明骨子里就爱附庸风雅,赭青便随着他性子看古玩赏书画。
一来二去,赭启明觉得火候到了,在一天晚上,叔侄俩喝了点小酒,气氛正好,他便从怀表夹层里抽出一张小相来,挺老的照片,看起来像是在哪个角落偷偷照的,珍珍重重地双手奉过去,老泪纵横地诉起苦来。
赭启明说的动情,抱怨自己老婆生不出儿子还不让他把私生子接回来,丝毫没发现赭青神色的异样。
“你儿子?”
赭青扬了扬手里那张小相。
赭启明脸上带了点笑,手指伸过去在那张相片表面上一指,还没接触上就被赭青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他丝毫不察,微笑道:“这孩子长得随妈,一点都不像我,男孩子的话,这长相还是过于艳气了些。”
“你懂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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