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没有被打断。
因为是清晨,外面的光只微微透进来了一点,朗照了两个人的吻。
向来戏本里的吻,都在皎洁的月光中落下。
这样的吻,许平生给过夫人很多次。
而在某一次海棠树下,他在酒精的趋势下,也尝试过接受某个胡来的傻子,这样的想法浅尝辄止,转瞬即逝。
但直到此刻,时机场合都不对,吻却明明白白的落下了。
毫无顾忌,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许川的吻,急切却不长久。
像一扇生了锈的铁门被砸开,无数洪水猛兽倾巢而出,然后见光消亡得找不到痕迹。
他松了吻,手还紧紧抱着杜云清。
一只用光了妖力的妖精,没有了兴风作浪的法术,只默默的坐着,恢复到方才死水无澜的样子。
杜云清有些惊怕,直觉许川神志不清,又见他低着头不说话,更加有种奇怪的感觉。
伸了手想去抚他的额头,试探是否滚烫。
许平生迟缓的察觉到了,便由他去试。
冬天真的很冷,竟然在他们俩心里都生了一处冻疮,又痒又疼,即使生一盆炉火也不见好。
“想不到……竟然是由我开始……”
这呕哑难听的声音,全然不是梨园贵胄的标志。
杜云清的手僵在了他的额前。
看着那个人被发遮住的眼,似乎落了泪。
“你的嗓子……”
“毁了。”
……
许川的嗓子毁在那风雪的夜晚,是被人灌了东西烫坏的,说话时偶尔还会扯出两口血,久而久之,也就不爱说话了。
乱局破后,杜云清迅速整理了一支队伍,将南京重要的军事机密销毁。
这一战损伤惨重,即使他有“誓与南京城共存亡的决心”
也敌不过接二连三的炮火和后方无援的绝境。
在最后时刻,他选择带着许平生去了北京。
但在北京也并不顺风顺水,许川的嗓子和他的腿四处寻医治疗无果。
自此之后,许平生不再出门,也不再见客。
但他早已封箱不唱,再也没有戏迷知道这之后发生了什么……
☆、
破晓之前,光尚不得穿过厚厚的云层,只能在风雨之间徘徊,偶尔从缝隙里透过一两点雨过天晴的假象。
浮生万物,都在这假象里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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