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里有一个神经病不可怕,可怕的是两个神经病遇到一起,还是同桌。
而我和舒冬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虽然平时毒舌,但是我也绞尽脑汁的噎他,两人不亦乐乎的贫嘴。
这样的日子倒也不失乏味,他的乐观坚强也让我变得很豁达,之前少不经事心里有很多的怨念,也随着他的笑容慢慢纾解,最终看开了很多。
他在我面前从未表现出一丝对生活的不满,我有什么资格叫嚣着诅咒这世界带给我的一切。
舒冬告诉我,只要他看见太阳照常升起,父母依然健在,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想着既然不能改变客观,那就改变主观,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极少吐露如此感性的话语,我心中明了这或许是他对我的信任,才如此坦诚。
我不知该说什么,每次都是静静的聆听。
有时候看着他在夕阳洒下的余晖里,艰难的一步一步行走,我心里不由的会窜出同情,而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他的身子很单薄,背影却很坚毅,一步一步的腾挪着,有时候我们会等着拥挤的学生都走光时,才结伴而行。
下楼时我拿着他的书包和拐杖,他则扶着楼梯,慢慢的折弯直立的腿,曲了膝盖才能把另一条腿放到下一个台阶上。
走一个台阶,他倒吸一口凉气,我不忍的看他问他是不是很疼。
他不语,走了几步便满头大汗,闭眼咬牙。
再睁眼,只得苦笑着继续走,语调却平淡的道:“都习惯了。”
后来才知他的疼是锥心刺骨,如万蚁啃食骨髓一般。
每次他母亲都会在门口等着接舒冬,他告诉我家里人为了他读书在附近租了房子。
他考上市重点,人家校长打量了他一眼说他们学校不方便接收这样的学生,他说他当时就在心里问候了那校长的祖宗十八代。
我和他笑着却是夹杂了一丝悲凉,如此活着的艰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承受世人的恶意和善意,对他来说都不容易。
他告诉我,每年过春节都很开心,因为亲戚邻人给他的红包是哥哥的几倍。
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些红包的含义。
每次听着他讲给我听这些,我只有掩住心中的酸涩,笑骂他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矫情。
他一脸小媳妇的相,嗔到:“梁哥,人家心很痛呢。”
我被他恶心的直翻白眼,他看着我眼睛慢慢的有了暖色和欣喜。
苏岑自上次我助攻他抢糖成功以后,便时不时的来骚扰一下舒冬,顺便拿点小零食回去,遇着舒冬摆架子不给他时,直接抢了就走。
时间一久,我和他便不再针尖对麦芒,关系渐渐有了缓和。
中期试如期而至。
下了晚自习,我便和舒冬收拾着书本,因为考试的时候是不允许教室里有任何关于考试内容的东西存在。
我快速整理完书本,书包里塞满,手上还抱着一摞。
张璐璐赶车便急急与我道别之后,弓着腰驮着她的家当闪出了我的视线。
我抬头便看见苏岑倚着门框盯着我看,四目相对倒叫我有些局促。
要等刘怡萱怎么还跑到教室门口了,我心想。
假装没有看见他,我收了视线看舒冬还不整理,他叫我不用等他我便转身出了教室。
行至门口,低头绕过苏岑,便跟着拥挤的人潮徐徐行步。
我顺便瞥了一眼身边的同学,落入眼里的便是苏岑隐在眼镜后面的视线,我心下疑惑,这人身边的金丝雀怎么不见了?我再转头确定自己没有犯老花眼,他依然淡淡的俯视着我,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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