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晓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
她走了神,去冲了一杯茶,小小地抿了一口。
女主持的问题太过尖锐了,她是故意把情感治疗和伦理扯为一谈,摆明着就是想引起争议性话题。
郁清岭他能够接住这个问题吗?微妙的静默。
鹿晓焦躁得握紧了茶杯。
“尊重不是这样的。”
郁清岭忽然提高了声音,“假设自闭症患者是普通人,进而对情感干预提出疑义,认为这是一种后天情感植入,是违背人性的冷血实验,这个思考方法是不科学的。”
屏幕上的郁清岭的眼里渐渐有了一点犀利的光,好像是层层雾气被拨开,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鹿晓呆呆看着郁清岭,惶惶间只有一种感觉——他生气了。
原来他也会生气,原来他生气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他冷眼盯着女主持,缓慢道:“自闭症患者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们并不是不需要情感,他们只是做不到,普通人永远不会知道自闭症患者的每一天要尝试多少次建立与世界的联系然后失败。
他们从发病开始就一直在渐渐沉没,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尝试重新搭建桥梁。
生病的人已经如此努力,健康的人如果放任不管,并不是尊重,而是驱逐。”
……女主持的表情已经有些僵硬,显然是没有预料到现场会发展成这样针锋相对的局面。
她熟练得打哈哈转移了话题:“这样啊,多谢郁教授的科普。
作为抑郁症诊疗领域的权威,相信公众对您也是充满了信心。
不过大家一直有一个疑问,众所周知‘曦光计划’是您很早就已经着精研的项目,而在与您接洽的公司,协科属于小规模的新企业,方便讲讲您为什么最终选了这家规模并不占优势的合作方吗?”
郁清岭重新垂眼:“因为协科给的运营资金多。”
“哦,因为……啊?”
女主持当场石化。
鹿晓在电视前,刚刚喝进嘴巴里的一口水全部喷在了心里。
她忙脚乱找纸巾,首先优先摸干键盘上的水滴,否则完工到一半的立题报告可就跪了,其次才是自己的衣服,最后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嘴。
女主持人不愧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职业主持人,只是发出了一个小小的诧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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