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被藏匿此处,不可见光,一旦被皇帝察觉,便是大祸。
哑老以目光暗示诚王,此地不宜久留,隐蔽要紧,看过了孩子便走吧。
诚王将孩子交给乳母,临走前回头喃喃道,“你我父子,无需忍耐太久了。”
车驾沿着来路返回,雪地上留下深深车辙。
子夜里,风中又聚起了一簇簇,一团团的雪片,漫卷飞舞。
次日清晨,雪霁云开,晴日朗照着通往驿馆的官道上,又有一列人马疾驰而来。
虽仪从甚简,卫队的服色仍赫然昭示着来人的身份。
车驾在驿馆前停下时,诚王已亲自迎出,阔步来到车前,恭然搀扶车中人落驾。
一个苍老沉劲的语声从车中传出,“不敢劳动王爷。”
步下车来的老人,须发皆白,高大身躯裹在重裘之下,虽老迈而不失威严仪态。
诚王以晚辈之礼相见,直称一声,“舅父安好。”
来者正是高太皇太后的胞弟,早已退隐在野,不问朝政多年的武成侯。
昔年高太后当朝,执掌禁军的统帅,正是武成侯。
——
“高老侯爷?”
倚在枕上,云鬓松散的华昀凰,听得这个消息也有了一丝异色。
今日不觉醒得迟了,又是大雪纷飞的天,倦怠里慵然未起,直到尚尧散了朝,来了昭阳宫,她仍还在床上。
见了昀凰这般慵懒模样,芙蓉春色染上两靥,尚尧原本铁青的脸色,这才转缓。
她笑问龙颜为何不悦,他冷冷扬了扬眉,接过宫女呈上来的茶喝了一口,将驿馆飞马传来的消息说与昀凰。
太皇太后病危,高老侯爷赶往行宫探望,于情于理都是自然的。
只是当年宫变,高太后失势,遭先帝软禁,恰恰是因她身为禁军统领的胞弟武成侯临到最后一刻,明哲保身,没有趁先帝庙祭之际发难,以致高太后一败涂地。
先帝将高氏外戚的势力从朝中尽数拔除,唯独对武成侯网开一面,保留了他的爵位,只撤去兵权。
武成侯也识进退,随即归隐在野,多年不问政事。
尔后的夺嫡之争,连番风云变幻,这位老侯爷从未牵涉半分;多年来太皇太后幽居行宫,武成侯也从未前往探望。
如今禁军中身在高位的将领,颇多是当年武成侯一手提拔的,论治军,论威望,武成侯的赫赫威名,远胜今日姚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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