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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石砖的森冷触抵了前额,寒彻心魂,韩雍以额触地,砰砰连声,“罪臣韩雍见驾,臣有负圣恩,万死难辞罪疚!”
“你是该死。”
皇帝毫无起伏的声音里,辨不出喜怒。
“你是博学之士,在朝多年,未曾卷入党争,一心治农修历,正因如此,朕才让你出使南秦,悉心勘查农事。
你却自作聪明!”
这四个字,韩雍听来,字字戮心。
更令他惊疑不安的是,为什么皇上先行召见了钱玄,钱玄对皇上又说了什么。
这个钱玄,是诚王门生,更在早年皇上还在晋王之位时,就随皇上出使过南秦。
实则,韩雍心中一直明白,自己专事司农,于邦交往来,实在是外行,更不知晓南朝错综复杂的政事和人情之奥秘。
副使钱玄,才是真正通晓南北,也远比自己更有玲珑心思。
故而,钱玄的主意,韩雍自是采信的。
伏跪在地的钱玄,一语不发,身形僵硬。
“你为何煞费苦心找了这琴师来献予皇后?”
皇帝语声悠缓,却冷如坚冰。
“回禀皇上,当日臣与钱玄商议,置备什么贡礼来觐见皇后……钱玄称,皇后雅好音律,远居北地或许思念南音,恰好他府中有一个南人琴师,技艺冠绝,擅奏南音……他唤来此人,臣听了此人所奏的曲,便答允了。”
韩雍战战兢兢奏对,心底也回想过千百遍,当日钱玄举荐琴师的情形。
又听皇上冷冷道,“钱玄方才说,进献琴师是你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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