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廷回身看见他没穿外套,顺手便脱下了自己的就要披过来。唐易见状脚步一错,已经拉远了俩人的距离。这会儿天没全黑,最后一挂的余晖犹自多情的照看着世界。俩人走出来的时候,前后隔着距离,被拉长的影子却是重叠在一块的。唐易往后闪开一步之后,扭头瞥见地上的影子,犹嫌不够的又退了一步,看着细长的影子也分彻底了,才冷着眼抬起头,示意顾言廷继续往前走。顾言廷拿着外套一言不发的看着唐易的动作,片刻后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转过了身。公交车站很快到了,到达地方后天色还没彻底黑下来。顾言廷的脸掩在夜幕下,逐渐变的有些模糊。他这次倒是干脆的很,告诉唐易,“这趟车坐的人少,有时候一个小时才来一趟,你不行就先回去吧。”唐易很明显的感觉到顾言廷话话语中的期盼和战栗。一个小时来一趟车,可以理解为等太久不值得,让他先走。也可以理解为一个人等车太孤单,让唐易留下来陪陪他。唐易依旧能从顾言廷摸棱两口的话中抓住他的期望,可是这会儿他却没有了迁就他的兴致。唐易客气的点点头,“好的。”顾言廷再回头一眼,唐易已经恨不得肋生双翅的大步走远了。唐易回到顾家的时候,顾妈妈已经去跳广场舞了。他跟顾爸爸又下了几盘,却是再次屡战屡败。顾爸爸心满意足的中场休息时,唐易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顾叔,以后我工作可能会有调动,就不能常来看你和阿姨了,你们多保重身体。”唐易除了中秋固定之外,一年统共来不了三四趟,这个“常”不常的意义不大。这话如果说给顾妈妈听,后者很快便能理解其中的弦外之音。可惜顾爸爸听话当话,丝毫不知道这个还另有深意,很痛快的点头,“放心!我俩身体好着呢!”精心准备的各种圆谎的托词都用不上了,告别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困难和郑重其事,唐易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然而新局开场不过十分钟,就听顾妈妈开门回来,大声吆喝,“老顾啊!下雨了!”--雨点啪嗒啪嗒的往下砸,顾言廷背着包杵在公交车站旁边,四处看了看,最终小跑几步躲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卖部的雨棚下。这边因为修路,班车一小时来一趟,最晚的一班是晚上八点的。今天他站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了,也没看见个车影子,看样子是不打算发车了。顾言廷往身后的墙上靠了靠,顿时被灰白的墙灰落了一肩膀。顾言廷到了车站后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来车,最后一班车是晚上八点的,这时候已经过去了也没见个车影子,看样子今晚是没车走了。顾言廷穿着外套,在一个关了门的小铺门口,勉强找到了一块避雨的地方。他不想回家,唐易对待他的态度简直像是对这一块活体瘟疫。他一回去后者势必要冒雨就走。可是这周围也没有什么小旅店,唯一的一家宾馆还是自己家开的,今天也关门了。顾言廷打了个喷嚏,裹了裹衣服,在小铺的门口蜷了起来。顾妈妈一晚上眼皮都在跳,看了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还是不放心的给顾言廷打了电话。顾言廷瞅着手机电量不多了,说了句自己到家了就了挂电话。顾妈妈哦了一声,显然已经信了。谁知道三分钟后,唐易也打了过来。“阿姨让我问问,你到家了吗?”唐易的声音温凉清冷,顾言廷憋住要出口的一个喷嚏,忙着连连点头,“到了!”唐易没有说话。雨声从淅沥沥变成了哗啦啦,顾言廷揉了揉鼻子,往干燥的地方缩了缩。谁知道一点响动,唐易也听到了。“你在哪儿,”唐易突然开口,“你该不会还没走吧。”很明显的陈述句,唐易笃定一件事情时才会用的口气。顾言廷下意识就想承认,可是忽然又想到了唐易见他就要走的嫌弃表情,还有连影子都要分清楚的冷淡。他哈哈的笑了两声,故作轻松的说,“怎么可能,我早到家了,正准备洗热水澡呢!”“那你洗一个给我听听,”唐易语气淡然,“打开水龙头,放放动静就行。”“……”顾言廷抬头看了看雨幕,又低头瞅了瞅自己,“唐易……”“回来吧。”唐易叹了口气,“这是你家。”顾言廷一路抱着包冒雨跑回了家里,开门的顾妈妈被吓了一跳,显然还没从儿子在家洗着澡和儿子浑身湿透地跑回来中转过弯来。顾言廷只含糊着说自己落了特别重要的东西,然后就打着喷嚏钻进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关了灯。次卧的门留了一条缝,顾言廷裹着浴巾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们。唐易已经睡了,自己裹了一床被子贴着墙,俩人的床中间还能再塞下一个。顾言廷回来的路上脑子里满满的是唐易的那句叹息。这是你家。所以这不是我家。原本在顾言廷眼里,唐易的孤儿身份和林锐的单亲身份并没什么本质的不同。他大学的时候也跟着去过福利院,跟同学一起带几个组的小孩子玩游戏,或者跟他们一起做手工。可是他很难在那些眼神怯弱恐惧的孩子身上找到唐易的影子。唐易更像是在富庶之家长大的贵公子,还得是长大之后父母离婚,而不是双亡的那样。他一直都是温和睿智的,极少有负面情绪。对此骚胖曾摇头摆尾的显摆过一段。他说,有时越是遭遇过不幸的人笑的越灿烂。因为他知道什么是痛苦,他不想让别人也遭遇。顾言廷为这句狗屁不通的话还崇拜了骚胖好一段时间,直到骚胖自我感觉良好的开始在他身边卖鸡汤卖出了一颗老鼠屎。那颗老鼠屎的意思就是,唾手可得不是个好词,你看,唾就是唾沫的唾,唾弃的唾,这意味着唾手可得的东西都不会太珍惜,早晚会遭到唾弃。骚胖当时十分荡漾的看了顾言廷一眼说,老大,嫂子对你来说,就是太唾手可得了,你小心。那个醉酒的午夜,顾言廷摸着电话迷迷糊糊的给唐易打过去,等意识到原来俩人分手后,脑子里就想起了骚胖的那句铁断直言。于是他说,“唐易,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还有半句话唐易没听到,顾言廷只说给了空气听。“我哪里做错了你说,我改不行吗?我以后好好珍惜你。”--顾言廷踮着脚走进屋里,把门又轻轻的关过去,反锁了一下。唐易给他留了一盏小台灯,台灯下面放着一本蓝色的小书,顾言廷远远了瞄了一眼,书名是《瓦尔登湖》。台灯的光线十分柔和,顾言廷把亮度慢慢调暗,等光线微弱到仅能隐约看到东西的轮廓时,他才轻轻的坐到床上,然后在唐易的背后躺了下来。唐易把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包袱,只露着头在外面,还是背对着顾言廷的。顾言廷蹑手蹑脚的躺下去,一转头只能看见个黑乎乎的后脑勺。秋天盖的还是薄被子,唐易纤长的体型即便裹了一圈后也十分惹眼,顾言廷起初还在为俩人的现状焦心惆怅,扭头过看见唐易躺在双人床的那头,闻着唐易常用的洗发水的清爽香气,不知道怎么体内就窜起了一股邪火。他不敢随便动,于是深邃的双眼目光渐渐变的黑沉,一瞬不瞬的盯着唐易的背影。脑海里全是往日俩人在床上嬉笑打闹的片段。唐易上次来的时候,顾言廷等隔壁的父母睡熟后,兽性大发的半夜把唐易活活给干醒了。那双漂亮的凤眸情动时微微敛起的模样是顾言廷最爱的,水光滟潋下,唐易无意识的哼一声都能让他腿软半天。顾言廷也曾有过躺在林锐身边的机会,那时候他还是表白后被拒了没多久,林锐参加聚会被灌醉,顾言廷把他送回家。林锐的妈妈那天不在,继父也不知道正翻滚在哪个小明星的床上。林锐醉的厉害,拉着他不让走,后来又自己脱了个精光进被窝,全程都紧抓着顾言廷的手腕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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