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了羽绒服,送他出门。
他疾步前行,从车里拿了口服液,递给我:“给阿姨的药,看说明书就可以。”
“哦,你费心了,谢谢。”
我满怀感激,难得他还惦记母亲的病。
月光下,他走过来,在我唇上轻啄,转身就走。
我拉回他的手,勾住他的脖颈,吻上他的薄唇,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原来的配方啊。
“小五,再吻我会着火的。”
他笑着离开我的唇,指腹磨砂着我的唇际,眼中盛满不舍。
看着白烟消散,引擎声响,转弯消失。
我想我无耻的被一朵玫瑰收买了,哎…… 窘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然,情深不寿。
程阳想要重归于好的表示,搅乱了梁炎已经渐冻的心池。
如春日融化冰封河面般,微澜渐起,圈圈涟漪。
和程阳的糊涂账该从何说起呢,梁炎想起程阳,不自觉的嘴角上翘,这个人一直知道该怎么哄梁炎,每次直中命门,直击要害。
对于自己竭力想要忘记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自己讨厌的记忆却如毒蛇般久久盘绕着不肯离去。
那是父母关系糟糕到极点的夏天,我记得很清楚。
我坐了两个小时的班车到了县城,那时候还没有移民搬迁,我们家还在农村,土墙泥坯的老房子,大大的院子,山峦相连,安静平和。
听说自己的成绩在原来的初中学校是可以免学费的,我身上只有母亲给的30块路费,父亲早已经不在家,我只能去这个学校,虽然学校一般,但重点是不要学费啊。
考上了市重点也没办法去,毕竟我没有钱,我母亲一个人卧病在床无人照料,这样的环境我早已经失去了翱翔的翅膀,青春有梦的我被牢牢的绑在原地,一步都不能前行。
但是我没抱怨,为了我妈,我可以委屈自己,在哪里都要自己努力,这一点我很清楚。
但是我问了教务主任,他说学费要先交后审核完资格才能退还,这样抵消就相当于免费。
我永远记得他在听我们数学课时,清脆有力的拔鼻毛声。
办公室里还拥挤着好多学生,我不好袒露自己没有钱,只谎称自己没有带全证件,明日再来。
他与往日全然不同的露着笑说明天会等着我,母校欢迎这样优秀的学生。
我迷茫无助的出了校门,身后的嘈杂声渐渐淡出我的耳朵,夏日晌午的清风略过我的短发,我该怎么办?在失落与无助还没有将我彻底击败的时候,我顺着街道慢行。
来来往往的学生,让这座城看起来年轻活跃,蓝天白云,阳光从树叶的空隙间漏下来,冲淡了我的忧虑。
路过西中,校门前的石狮笼罩在枝繁叶茂的椿树阴凉下,柔和了神情。
西中的校门前比回中的人更多,这是县城里最好的高中。
这是县城里唯一一所可以出清华北大学生的学校。
离家近,老师严格,学风浓厚,有一个学生考上清华北大,老师学校也跟着升天。
经济落后,教育资源必然落后。
正张望着不知道该去哪儿,有人过来给了我屁股一脚,转身一看,李捷贱贱的笑着。
看着我难得的没有踢他两下,才知我满脸愁容全无嬉闹的心思,庄重了神色道:“小伙子,怎么了,你打算在哪儿上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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